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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血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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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9 04:34: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无论本小说或者记载是否完全准确,转帖过来以供赏读和体会,也算是对于谦的一个纪念)
作者:采尼
转自网络
第一章  天赐之子

    明朝洪武三十一年四月二十七日(公元1398年 5月13日),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从一大早,浙江省钱塘县城就被笼罩在浓密的乌云之中,天地间一片混沌,乌黑的云团滚滚翻腾,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钱塘江也咆哮了起来,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的江水拍打着岸堤,发出一阵阵扣人心弦的呼啸声。以往热闹繁华的街道,这一天却行人寥寥,人们都躲在家里不敢迈出家门一步,静待着一场暴风骤雨的来临。
    时近正午,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此时,在钱塘县城的太平里,只听得一阵阵女人痛苦的呻吟和呼号声从屋内传来,这呻吟和呼号夹带在雷雨的轰鸣声中,让在堂屋里的于彦昭感到悬心吊胆,坐立不安。
    于彦昭,字英复,出身于一个显宦之家,其祖父于九思是河南考城于庄村人。于九思在元朝时就离开了家乡来到杭州做官,遂把家迁到钱塘县城的太平里,从此就在此定居。于彦昭的父亲于文大,官至工部主事。于文大是个刚强、正直之人,他待人诚恳厚道,一生崇拜宋朝丞相文天祥,他把文天祥作为自己敬仰的楷模,在家中侍奉着文天祥的遗像,每天早晚都要上香叩拜,甚为虔诚。
    受父亲的教诲和影响,于彦昭也是一个笃厚儒雅之辈,他一生积德行善,乐于施人。从青年时代起他看透了官场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便立誓一生隐德不仕。于彦昭到了年近四旬之时,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与妻子刘氏结婚已整整十七年,可刘氏的肚子怎么也不见隆起,每每想到这件事,夫妻俩都有一丝忧虑袭扰心头。
    一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夫妻两躺在床上,刘氏对丈夫道:“我嫁过来已有十七个年头了,还未能为你生得一儿半女,我总觉得对不住这个家。你尽快娶个二房吧!也好为你续上香火。”
    于彦昭面有难色道:“我对你说过,今生只娶你一人为妻,我岂可出尔反尔,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呢?”
    刘氏出生于书香门第,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她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这没有后是最大的不孝啊!她诚恳地对丈夫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于家的香火断在我的手里,以前我啥事都听你的,这次你得听我的,你定要在今年内娶回二房,明年为你生个孩子。你已是中年半纪之人,再不能耽搁了。”
    “别急嘛,人的命运都是由天居定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若无时莫强求。我想,象我般这仁厚忠顺之家,上天定会怜悯与我,赐我子嗣的。”于彦昭安慰妻子道。
    妻子轻叹了一声,不再回答。她知道彦昭的话是在宽慰自己,实际上他的盼子之心比自己更加急迫,只是他认定不可为的事你再怎样苦苦相劝也不会去做。夫妻二人一下子没了话茬,沉默无语,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于彦昭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位身材魁梧,穿着一袭红袍,头围金幞的人,慢慢的悄无声息地飘然而至。于彦昭想看清来人的面目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觉得那人既有几分和善又有几分威严。那人靠近床沿,站定在于彦昭的面前,道:“你不要为无后而担忧,我感激你父的侍奉之诚,顷当为你之嗣!但此事除了你夫妻二人外,勿要泄漏。”于彦昭欲开口说话,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来。少顷,那人用手往床上一指,瞬间就不见了。
    于彦昭一骨碌地坐了起来,刚才的那一幕恍惚在梦中,又觉得真真切切。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妻子,妻子正熟睡酣眠,胸前有节奏地缓急的起伏着。他抚摸着她柔滑的肢体,当他的手游移到她胸前的最高处,她的整个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后那双纤弱的手握住了他那只强健的手,他俯下身来将妻子搂在怀里,又进入到了缱绻的梦中……
    一个多月后,刘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常,平时该来例假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还没来,时常伴有呕吐,肠胃不适的症状发生。她怀疑自己的身体有病,至于有没有身孕她想都没敢想。十七年了,她每天都想自己能怀上彦昭的孩子,可是越想越不遂人愿。现在年纪大了,人一天比一天老了,早已过了生儿育女的最佳年龄,她心灰意冷,再不怀有任何奢望,往后她只想丈夫娶个二房,弥补自己人生中的一大缺憾。于是她叫人请来杭州最有名的郎中为她治病。
    郎中是一个瘦矮个子,温文尔雅的脸上有几点麻,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一看就知道是个医术丰富的老人。郎中号了号刘氏右手的脉,又号了号左手的脉,面带微笑道:“恭喜你,夫人,有喜了。”于彦昭听说愣是不相信,请老郎中再仔细诊断。郎中说,若是不相信就等过二三月便见分晓。
    过了三个月后,刘氏的腹部渐渐隆起,于彦昭这才确信妻子已有了身孕。
    一道闪电划破昏暗的天空,电闪的光束把天空撕裂成像一块破碎的网,随后是轰的一声霹雷,哗哗啦啦的大雨倾泻而下。刘氏躺在床上感觉大地在摇晃,脸上的汗珠如同豆粒般往下滚,她嚎叫一声,爆发全身的力气逼到下身,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怎么也不愿意出来。接生婆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汗,将手绢插在胸前的衣襟上,嘴里不停地嚷嚷。她一会儿对刘氏道:“吸气,沉入丹田,用劲,用劲。”一会儿又对着刘氏肚子里的孩子道:“出来吧,乖乖。老天在迎接你啊!你听,这雷声就是迎接你的礼炮。你呆在你娘肚里做啥?出来享受荣华富贵吧!乖宝贝,快出来吧!早出来你娘少受一份苦。”
    妻子痛苦的呻吟和吼叫声使于彦昭坐立不安,他焦虑地在堂屋中来回踱着步子。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他走到神龛前,拿起三支香点燃,跪在蒲团上作了三个揖,心中默默地祷告着,祈求神灵保佑妻子尽快分娩,母子平安。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沉闷的苍穹,直冲云霄。这啼哭声在于彦昭听来如同天籁之音,这是他期盼了十七年之久的声音啊!他连忙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上,正欲转身,佣人李妈乐呵呵地跑了过来,面带喜色道:“大少爷,恭喜!恭喜!夫人生了个小公子。母子平安。”于彦昭听说生了一个儿子,心里更加高兴。在别人当上了爷爷的时候,自己竟然终于当上了父亲,他心情激动仰头大呼道:“此乃天赐之子也!”
    于彦昭的弟弟于彦明听得婴儿的啼哭声,乐颠颠地从里屋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竹竿上缠绕着一大长挂爆竹,跑到大门口燃放庆贺。一阵霹雳啪啦的鞭炮声过后,顷刻间,只见云开雾散,日丽中天,此时正值午时。
    第一次看到儿子,于彦昭满眼生辉,热血沸腾,抱着孩子感觉到手脚发麻。他在心里感叹道,啊,我于彦昭终于有了传人了。他看到儿子浑身红红彤彤,如同太阳出世,如红日升起。于彦昭从那一刻起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变得神圣而充实了。
    杭州风俗有弥月之庆,孩子满月,邻里亲朋都要前来贺喜,主人则设宴热情款待。小孩满月的这一天,于彦昭家的大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两侧贴上了红对联。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堂前中摆满了酒席,宾朋满座,洋溢着热闹喜气。于彦昭容光焕发,满脸笑容,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土蓝色布衣,来回在酒席间来给宾客们一一敬酒。
    这时有一位年长的老者高声喊道:“彦昭,都说小公子生得乖巧,快快抱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我等也好沾沾喜气啊!”
    于彦昭连声应诺道,转身进房把孩子抱了出来。见得孩子容貌魁伟,呱呱之声异常洪亮,大家看了都啧啧称奇。围着孩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说,额头像他父亲,智慧聪颖,甚至比他父亲更饱满。那个说,眼睛像母亲,大而炯炯有神,显得机灵。有的说这孩子是福相,将来定能中得进士;有的说这孩子器宇不凡,长大后定是一位将才。有一位少妇走过来抱起孩子,用脸贴着小孩稚嫩的脸蛋,学着刚才那位年长的老者道:“我也沾沾喜气。”弄得满堂大笑。接着又有几位少妇过来拥着小孩亲热起来。
    邻里的一位鹤发老者靠近前来,一手捋着胡须一边端详着孩子,叹羡道:“观这孩子相貌堂堂,将来定有发迹!只可惜我老矣,不能见其显达。”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4: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龆年英才
    于彦昭中年得子,儿子又长得聪颖,人见人爱,因而对他极其疼爱。他希望孩子将来能成为一个谦虚恭谨之人,能做个被人信赖的谦谦君子,于是,他给孩子取名于谦,字廷益,号节庵。
    于谦一岁时就对书本有着浓厚的兴趣,每次看到父亲手里拿着书本,他都要伸手来拿,拿不及就呼天喊地的哭闹,一直到把书本给了他才破涕为笑。然后,小于谦对着书本咿咿呀呀的讲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见者皆称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定前程无量。于谦长到三岁,父亲于彦昭便开始教他识字,教他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一些启蒙书籍。到了四五岁又教他读唐诗宋词,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他都能倒背如流。年满六岁时,于谦已熟读了《三国志》、《资治通鉴》等书。于谦生性好学,悟性极高,并且能做到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常常令大人们惊叹不已。
    于谦六岁那年的清明节,他跟随父亲和叔父于彦明同族人一起去祭扫祖坟,路上经过凤凰山,大家一同上山游览。凤凰山位于杭州东南面,北近西湖,南接江滨,整座山形若一只飞凤,故名为凤凰山。隋唐时就在此肇建州治,五代吴越设为国都,在此建筑子城。南宋建都时,将此建为皇城。方圆九里之地,兴建有殿堂四、楼七、台六、亭十九。还有人工仿造的"小西湖",有"六桥"、"飞来峰"等风景构筑。南宋亡后,宫殿改作寺院,到了元代一场火灾,将大部分建筑化为废墟。叔父拉着于谦的手一同上凤凰台观看。站在凤凰台上于彦明随口说道:“今日同上凤凰台。”没想到于谦小手一挥,随即大声应对道:“他年独占麒麟阁。”众人听了个个为之惊讶,大家惊叹的不仅仅是于谦能出口成对,更为称奇的是这麒麟阁乃是汉代未央营的阁名,他竟能耳熟能详,运用自如。麒麟阁说的是,甘露三年(前51年),汉宣帝因匈奴归降,回忆往昔辅佐有功之臣,令人画霍光等十一位功臣的画像放在麒麟阁中,以表扬他们的功绩。 十一人中霍光为第一,并为了表示尊重,独不写出霍光全名,只尊称为“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姓霍氏”。其次为卫将军富平侯张安世、车骑将军龙额侯韩增、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丞相高平侯魏相、丞相博阳侯邴吉、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宗正阳城侯刘德、少府梁丘贺、太子太傅萧望之、典属国苏武。后人都以“麒麟阁 ”象征建功立业,有“功成画麟阁”“谁家麟阁上”“画图麒麟阁”等诗句流传,以为人臣荣耀之最。从于谦的对答中,人们不但惊叹他的才学,而且还看到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孩童竟有着远大的志向。于彦明一把将于谦抱起举过头顶,哈哈乐道:“廷益是我家之神童啊!将来定能功成名就。”
    扫墓完毕,他们从原路返回,走到城中经过癸辛街。于彦明见牌坊上写着“癸辛街”三个字,他指着牌坊对于谦道:“‘癸辛街’三字,上二字合着甲子干支,下一字又合着街道地名。这个对子很难对。你若对得好,叔叔就做一件小圆领送给你,如何?”
    于谦小眼睛一眨,浅浅一笑,道:“这有何难?‘癸辛街’可对‘子午谷’。”
    于彦明竖起大拇指道:“对得好!此乃绝对。但是这子午谷有出处吗?”
    于谦正色道:“当然有。《三国志》内蜀将魏延对诸葛亮道:‘延愿得精兵五千,由陈仓道而东,当子午谷而西,不消十日,可到长安。’”
    众族人听了于谦的话一个个惊呆了,没想到一个还未进学堂门的小孩竟有如此的学识,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把小于谦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道:
    “天才,天才。”
    “神童,神童。”
    “这孩子不是凡俗之人。”
    “廷益是个安邦平天下之才也!”
    听得大家的溢美之词,于谦只是淡淡一笑,道:“我非天才,也非神童,我只是爱读书,读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呗。”
    于彦明对哥哥于彦昭道:“廷益天分好,又极为聪明,好生调教,将来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于彦昭见大家都夸奖儿子,脸上漾着无比的喜悦,乐呵呵地直冲着大伙笑。
    回到家里,于彦昭把今天去祖茔祭扫在途中儿子作对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妻子刘氏讲了一遍。听后刘氏说道:“自从你梦见神人后,我就怀上了这孩子,只怕这孩子是个非同一般之人。此子是神所赐,日后必昌我家。”
    于彦昭道:“我打算让廷益早点进学堂读书,在家里我教不了他了。”
    刘氏会意地点了点头。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刘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铺好床上的被子,对丈夫道:“你先睡吧,我去上柱香就来。”刘氏走出房间,来到堂前。这是于彦昭的父亲于文大为敬仰文天祥而设立的牌位。于文大去世后,他遵循父亲的遗愿,一如既往地供奉着文天祥的牌位,从未间断过。刘氏取出三支香点燃,双手捧着香虔诚地叩拜了三下,然后将香插在香炉上。
    刘氏敬完香转身回房,看见儿子的房内还亮着灯。她走过去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只见于谦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油灯下聚精会神地看着。见儿子如此酷爱读书,刘氏的内心感到一阵喜悦,同时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她和彦昭年近四十才有了这个儿子,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的天资聪颖,酷爱读书,打心眼里感到无比高兴。高兴之余,她又有点担忧起来,她怕儿子熬坏了身体,这可是她家的独苗子啊!
    于谦见母亲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本,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娘”。刘氏疼爱的抚摸着儿子的头,道:“时候不早了,睡吧!你还小,读书的时间长着呐,”
    “娘,我不看书就睡不着嘛。”于谦撒娇地说。
    “已是午夜了,还不睡,明天天不亮了吗?”刘氏关爱道。
    “娘,您先去睡吧,我过一会就睡。”于谦说着将母亲往外推。
    “行了。”刘氏将儿子手中的书本一把夺过来,放到桌上,道:“你这么爱读书,你爹说马上把你送到学堂去 。”
    于谦喜出望外,道:“真的?”
    “嗯”母亲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谦搂着母亲的腰高兴地跳了起来。刘氏一把抱起儿子放到床上,为他脱下脚上的鞋和身上的衣服,给他盖上被子,说道:“好生睡觉。”然后吹灭油灯,关上房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几天后,叔叔于彦明果真请裁缝做了一件小圆领送给于谦。这圆领是官员的一种常礼服,胸前背后有不同图案的绣章以区别官阶的级别。于彦明送给于谦的小圆领就是按照官服的样子做的。
    于谦见了这漂亮的圆领官服,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叔叔真乃言必信行必果之大丈夫也。”
    于彦明用手在于谦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臭小子。”
    刘氏连忙接过那件小圆领,抖开前后看了又看,当即给于谦试穿在身。于谦穿上小圆领官服,俨然像一个小官吏,他两手一拂袖襟,昂首挺胸,学着舞台的角儿摆着谱儿大摇大摆地走起了方步,逗得旁人呵呵大笑。
    于彦明道:“廷益日后定能佩此服,光耀我家门庭。”
    于谦把头一昂,嘴角一歪,装着一副傲慢的样子,道:“他日我佩此服,谁敢不服!”
    于谦那天真无邪的做派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不久,于彦昭送于谦入学堂读书。这一年于谦七岁。刚进学堂不久,先生就发现了于谦聪颖过人,绝非凡夫俗子,因而对他极为赏识。
    一日,先生外出访友,叮嘱学生们在课堂念书。念了半天也未见先生回来,孩童贪玩好动的秉性显露了出来,开始打闹嬉戏你追我逐,在馆中玩起了瞎子摸人的游戏,他们上蹿下跳,你追我躲,打打闹闹,全然忘了这是在课堂之上。正当同学们玩在兴头上的时候,先生突然出现,见之大发雷霆,将学生们一个个叫到前排罚站。
    先生手执教鞭,把案几拍得“啪啪”响,气急道:“你们这群顽童,先生不在就疯狂起来了,在课堂上蹿下跳,成何体统?今天一律罚站两个时辰,看今后谁还敢这般取闹?”
    同学们都并排站在那里,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乖乖的听从先生的处罚。
    这时,于谦上前一步向先生深深地鞠一躬,禀告道:“先生不必加责,学生辈的功课皆已完成,一时乘闲戏耍。如今无论背书、写字、对课,请先生考察,若有一毫差错,任从先生责罚。”
    先生见于谦说的有道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好!我方才见你旋矇跳窜,甚是顽劣。现在就以此为题让你对课,如果对得好方可免责,如若对不上来,罚站四个时辰,还要加读课文一百遍。”
    于谦颔首道:“学生愿听从先生教诲,请先生出题。”
    “好,你听着。”先生清清嗓子,道:“手攀屋柱团团转。”
    于谦立即对道:“脚踏楼梯步步高。”
    先生见一下子没难住于谦,接着又出一上对:“三跳跳落地。”
    于谦不假思索作答:“一飞飞上天。”
    先生见于谦对答如流,面无难色,知道再对也很难难得住他。立刻转怒为喜,哈哈笑道:“好小子,有种,你就免了。回到你的位上去。”他用眼睛扫视其余的学生道:“你们还有谁来?”
    于谦站在原地未动,对先生道:“学生蒙师宽恕,在此谢过。学生恳求先生一视同仁,也免了他们。”
    先生听了于谦的话,一时高兴,说道:“既然廷益这么说,都免了吧!”说着手击案几自叹道:“此子长大,乃国之栋梁也!”
    几天后,于彦昭到学堂拜望先生。先生见到彦昭,赞不绝口地夸耀于谦聪明、睿智,前途无量。然后又将前天在课堂对课的事一一讲给于彦昭听。
    于彦昭听了对先生道:“犬子年幼无知,若有冒犯先生之处,敬请见谅。”
    于谦见父亲与先生谈了很久,仍没有离去的意思,便端坐下来看书。先生见了道:“子坐父立,礼乎?”
    于谦听得先生之言,又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座位道:“嫂溺叔援,权也。”
    这回,先生听了更是惊喜万分。因为于谦说的“嫂溺叔援,权也。”这句话出自《孟子·离娄》,原文是:“……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授之以手者,权也。”意为,男女之间不亲手递接,这是正常的礼制;嫂嫂掉进水里,用手去拉她,这是变通的办法。权,变通的意思。小小年纪的于谦竟然对这样生僻的词句运用自如,令教书先生感到不可思议。他对于彦昭道:“令郎天资聪颖,是个奇才,能得此子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彦昭回答道:“哪里,哪里。犬子所学,皆仗先生的教诲之功。”两人寒暄一阵,于彦昭便告辞回家。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兰如风鉴
    几个月后,学堂解馆,学生们休学回到家中。于谦在家里规定自己每天上午温书习字一个时辰,晚上读书一个时辰,其余的时间自娱自乐。有时候相约在同学的家中一同练写毛笔字,背诵诗文吟诗作对,或者在一起捉迷藏玩游戏;有时和一些要好的小朋友一起上山捉蜻蜓,捕蝉,下河捞鱼,摸虾。这时正是盛夏季节,天气炎热,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的皮肤灼痛。一天,于谦和几个朋友去野外摘野果子吃,或许是受了风热,第二天早上醒来,忽然得了眼疾,两眼通红,刺痛流泪。他母亲说这是火气上升所致,便将于谦的头发从头顶往两边分开,扎成一个丫字形的发髻,说这样能散去火气,可以起到清心明目之效。

    母亲刚给于谦梳好发髻,同学高得旸来到于谦的家中邀他出去玩耍。两人一同来到街上,走到街上只见在布政司的门前有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闹闹嚷嚷。于谦和高得旸感到好奇,想上前去看个究竟。靠近前去,见人群当中坐着一位僧人,那僧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长得天庭饱满,鼻梁挺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他的身前的地上摆着一块一尺多长,六寸宽的灰不溜就的白布,布上写着“麻衣看相”四个字,布面上压着几枚“洪武通宝”铜钱。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僧人右手拿着一把折纸扇,扇面上是被誉为“吴中四杰”之一的徐幼文所画的《墨竹图》。他时而把扇子打开摇几下,时而又将扇子收拢起来,在那中年人的面前指指点点,僧人一边说,那中年人一边点头。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且风趣幽默。围观者有人大声赞叹道:“果真是神相也!”

    人们的议论引起了于谦和高得旸浓厚兴趣。于谦拉着高得旸的手跻身进入圈内,站立在僧人面前观看。看相完毕,中年人从衣兜里掏出两枚铜钱,扔在“麻衣看相”的布面上,起身向僧人拱手告辞。

    僧人一甩折子扇,扇叶哧的一声展开来。他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抬头向人群扫了一眼,把目光落在了跟前的于谦身上。他见于谦面红目赤两眼泪汪汪,头上扎着的丫字形发髻甚是可笑。他面带喜色地用手摸了一下于谦的发梢,戏谑道:“牛头且喜生龙角。”

    于谦将头一偏,不温不火似笑非笑地指着僧人的嘴巴,随口回应道:“狗嘴焉能出象牙?”

    围观的众人见于谦说出此言,哄然大笑起来。

    那僧人并不生气,又端详着于谦的面容,正欲开口说话,天空突降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人的身上有点麻麻的疼痛,人们一哄而散。高得旸拉起于谦的手快步往回跑,于谦想挣脱高得旸的手,可高得旸却紧紧的拽住于谦的手不放,于谦一不小心脚底一滑跌倒在地,又引得众人的一阵哄笑。高得旸把他扶起来,于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面对幸灾乐祸的人们,他高声念道:

    雨落忽绸缪,

    天街滑似油;

    麒麟跌在地,

    笑杀一群牛。

    众人听了于谦吟的诗更觉诧异,这个小孩子跌倒了竟然不哭不恼,面对嘲笑他的人们,能泰然自若,面不改色,还吟诗一首以作解嘲,皆称于谦是个奇才。

    第二天早晨起床,刘氏又要为于谦梳理发髻,于谦不从,并将昨日僧人戏言与他的事说给母亲听,母亲听了呵呵笑道:“娘今日给你增加一髻,挽成三髻,看那和尚还有何话可说?”

    上午,于谦练习了一会儿字,便一人出得门来,又见得有一帮人围在昨天那个地方,昨日那个僧人仍在那里看相。于谦靠近前去,围观者中有人认得于谦主动避开一条道让他入内,于谦挨身进去站在僧人面前。和尚一见于谦又来了,立刻面带笑容把他拉到跟前,用手摸着他的发髻,嬉笑道:“嗬嗬,一夜之间又长了一角。”稍停道:“三丫如鼓架。”

    于谦也用手摸了一下和尚的秃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一秃似擂槌。”

    众人见状,笑的前仰后合。僧人却盯着于谦仔细观察,好像在鉴赏一尊艺术品,然后正色说道:“哎哎,诸位莫笑。我看此子骨格非凡,年纪尚小,竟能出口成对,实属英才。吾仔细观其容貌,此子非同凡人,他日乃救时宰相也。”

    众人中有人发出惊讶的赞叹之声。

    僧人说话的时候时,在围观的人群之外一直站着一个人,他不动声色,静观其祥。这人头扎纶巾,身穿道服,丰姿飘逸,气宇轩昂。他听到和尚的话,不禁放开嗓子大声道:“这位和尚,你的相术的确高超,非同一般,只可惜你还未尽其奥理啊!”

    僧人闻声抬头望去,见这说话之人神采奕奕,气度不凡,相人明察秋毫。心想,此人相术定在我之上。他想,我今天遇到了高人,机会难得,结识世间高人正是自己今生的夙愿,千万不可可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于是,他急忙起身,连忙收拾起相面的行装,请那道人一同离去。

    僧人和道者一同走过一条街道,见到有一处雅致的酒肆,僧人请道者入内就坐,道者再三推辞。可僧人那肯放过,他推推搡搡硬是把道者逼入店内,道者拗不过,才一同进内。

    进得酒肆中坐定,僧人叩问道者道:“今天遇上仙翁,真是荣幸之至。敢问仙翁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我姓袁名忠彻,是四平(宁波府的别称)人氏。我父即是柳庄。”道者回答道。

    听说道者就是袁忠彻,僧人更是惊喜万分。因为提起袁忠彻父子,可谓是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他对袁氏父子仰慕已久,梦想有终一日能得到他们的真传那将是他一生的荣耀。没想到天赐良机,今天在这里与之相遇。他忙拱手道:“原来是太常翁。久仰久仰。闻老师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相见,真是三生有幸。我得知老师在朝为官,为何来到了杭州?”

    袁忠彻笑了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前蒙皇上圣恩,升授为太常卿之职。但我不愿在朝中为官,官场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岂是我等留恋之地。我这人喜好放荡不羁,甘愿遨游江湖,以阐明我父子之术。幸得圣恩奏准,让我驰驿还乡,随处游玩。来到这西湖美景之地,令我乐不思蜀,流连一月有余。今因到城中,偶然遇到了你,也是该当我们有缘。”稍停片刻,他问僧人道:“请问高僧出家何处?法号是……”

    僧人连忙回答道:“小僧法名兰如,贱字古春,俗居富阳,出家径山寺。我自幼仰慕老师的乔梓麻衣之术,始学初成。今日有幸相逢,可是天赐机缘。”说着他忙起身,双膝跪在袁忠彻的面前,合拢双手拜揖道:“今日在此尊您为师,请受弟子一拜。”

    袁忠彻见状,慌忙起身扯住兰如的胳膊,道:“我尚未应允,你为何下拜?快快请起。”

    “老师若不答应,弟子不起。”兰如一副哀求的表情。

    “好好,你快点起来,你如此诚恳,我若不答应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袁忠彻说着扶起兰如。

    兰如起身回到座位,两人对坐而饮。畅饮间,兰如细观袁忠彻,果然丰姿潇洒,谈吐风生,气度不凡,因而对袁忠彻更是敬重几分。

    饮了一会儿,兰如问道:“适才在街上所见孩童,果真有一副贵相,未审弟子有何失鉴之处?敬请老师给弟子指点迷津。”

    袁忠彻笑道:“此子两目炯炯,倏忽有时朝上,这叫‘望刀眼’。恐怕日后献身为国,必遭奸人所祸。”稍顿,他又叹道:“自古以来,忠臣烈士哪一个能得到善终啊?!”

    兰如一边听袁忠彻细说,一边首肯称是。用餐完毕,兰古春恳求老师传授相术秘诀,便请袁忠彻来到自己的寓所。兰古春沏了上等的西湖龙井茶奉上,又再三请求教授之事。袁忠彻见兰古春如此诚恳,觉得他在麻衣相术上一定有所建树,便将心法一一传授与他。几年功夫,兰古春的相术日益提高,名扬海内。后有《袁柳庄父子相书》、《兰古春歌诀》流行于世。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提拔考学
    于谦在学堂读书,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两年。两年来,于谦对学习孜孜不倦,他读书不仅仅只读学堂里的书,回到家里他什么书都看,一本书拿到手上有时不看完就不放手,甚至是废寝忘食。永乐七年,于谦已有十岁。这一年的正月初一,是家家户户贺年之日,于彦昭吩咐于谦到亲戚家去拜节。

    于谦第一次独当一面去亲戚家拜节,心里感到格外的高兴。他穿着叔父给他做的那件红圆领,脚穿母亲给他做的一双崭新的厚底布鞋,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乘着那匹他特别喜爱的白骏马,带上一名家仆随行。于谦骑上马,两腿一夹,抬起右手朝马背上猛击两掌,马儿轻快地奔跑起来。于谦哼着小曲,和着嘚嘚的马蹄声,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朝前奔去。当他兴致冲冲地正往新宫桥小路冲出的时候,有一队人马也正从新宫桥大街往这边走来。于谦发现急忙拉住缰绳,但是回避不及,他的白马撞到了那架车的马身上,架车的马往路边避让,车辕撞在了路旁的一棵树上停了下来,好在马车行驶不快,没有大碍。

    “哪里来的野毛孩?竟敢冲撞巡按大人,快快下马赔罪!”一名节导见状大声喝道。

    听到喝声,坐在轿里的张巡按探出脑袋观望,见是一个孩子,忙唤手下人役不要吓唬小孩。张巡按从轿内走了出来,走上前去,将于谦上下打量一番,见这个小孩容貌端庄,举止自若,毫无畏惧之色,便和气地问道:“小孩子如此大胆,何敢冲我节导?”

    于谦道:“良骥欲上进而难收,正望前程耳。”

    张巡按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谈吐不凡,还会咬文嚼字。嗯,听你所言,必是读书之子。”

    于谦道:“学生正值启蒙之际。”

    张巡按道:“哦,你既是读书之子,那我出一对子与你,你若对得好,我不但不罚你,还有重赏予你;如其对不上,则要加罚,意下如何?”

    于谦面无惧色道:“学生愿听从大人教诲,请大人出题。”

    张巡按见于谦身穿红色小圆领,思忖道:

    “红衣儿骑马过桥。”

    于谦即刻对答:

    “赤帝子斩蛇当道。”

    张巡按听了于谦的对答即刻惊呆了,于谦所对的对子不但对仗工整,无可挑剔,而且这“赤帝子斩蛇当道”说的是汉高祖刘邦的一侧典故。说的是刘邦有一次醉酒夜归,有一条大蛇挡在路中,刘邦拔出剑来把蛇斩成两段。后来有人经过那里,见一老妇坐在地上哭,人们问她哭什么,老妇答道:“我儿子,就是白帝的儿子,他变成一条蛇,拦在路上,却被赤帝的儿子杀死了。”因为汉代盛行五德始终之说,谓汉以火德王,火即赤色,所以称刘邦为赤帝子。他见于谦小小年纪不但谙知这个故事的来由,而且还能运用自如作对,足见这个孩子非同一般。

    张巡按问身边的从役道:“这是谁家之子?”

    侍从中有人认识于谦,上前禀告道:“他是太平里于主事的孙子,名叫于谦。”

    张巡按听说是于文大的孙子,更加高兴,哈哈大笑道:“于主事有这等出类拔萃的孙子,家门有福啊!这孩子是棵好苗子,日后定是国之良才。”接着吩咐侍从道:“给他十两银子,以作读书之资,荐送到提学考试。”

    随从立刻取出银两送给于谦,于谦接过来深深地鞠躬道:“多谢大人提拔!小生定当努力,不负所望。”

    张巡按听了哈哈一笑,转身上轿而去。

    不久,每年一次由提学道主持的童试开考。提学道是主持一省考试与掌管儒学的官员,由他主持考取入学的被称为生员或者叫弟子员,又叫庠生,俗称秀才。秀才在当地的官学中是有名籍的,所以又称为“入泮”或“在庠”。

    于谦蒙按院送考,考试那天,考生们都坐在考堂上,进行考前点名,当点到于谦时,于谦躬身站起来却不应答,主考官问他为何不答应?于谦说:“我与大人同名,所以不敢答应。”原来主考官的名字叫虞谦,与他名相同,姓同音。主考官看到这个小学童聪明可爱,又懂礼貌,便想试试他的才学,便出了一句上联:

    “何无忌,魏无忌,长孙无忌,彼无忌,尔亦无忌。”

    主考官一连道出了五个“无忌”。何无忌是晋朝大臣,魏无忌是战国时魏公子信陵君,长孙无忌是唐朝功臣。后两个“无忌”是说,这三个人都同名,他们没有忌讳,你又何必忌讳呢?

    于谦一听,解除了顾虑,从容应对主考官道:

    “张相如,蔺相如,司马相如,名相如,实不相如。”

    于谦的回对,也相应地用了五个“相如”。前三个分别是:汉初东阳武乡侯张相如,战国时“完璧归赵”的名相蔺相如,汉代大文学家司马相如。后两个“相如”是说,这三个人名字都一样,但实际上各有高下,水平并不是都一样。于谦的对句既表示了自己在主考官面前的谦虚有礼,又暗示了自己将来的抱负和志向。

    说话间,主考官见于谦袖中藏有一朵鲜花。这是于谦在来的路上看到一支野花,觉得非常可爱,便随手摘了下来,进考场时舍不得扔掉,藏于袖中。未曾想被主考官察觉到了。主考官面带微笑道:

    “小孩子暗藏春色。”

    于谦闻言立即对道:

    “老大人明察秋毫。”

    听完,主考官爽朗地大笑起来,连连称赞道:“奇才,奇才。这小孩不辱张巡按提拔的。”

    这一次考试于谦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弟子员进学,成了一名在庠生。从此于谦在山中读书,学业大有长进,深得先生的赏识。

    有一天,于谦和众弟子员随三司(即承先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分别掌行政、司法、军政,简称三司)游览凤凰山和西湖南山净慈寺。众弟子员被凤凰山的美色深深地吸引,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布政使范平见生员们饶有兴趣,便问道:“你们知道这凤凰山为何叫凤凰山吗?”

    一个胖子生员眯着小眼睛道:“凤凰山形如凤凰,故名凤凰山。”

    范布政使道:“话虽没错,但你能看得出来吗?”

    胖子生员一时答不上来,低头不语。

    范布政使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道:“说起这凤凰山还有一则好听的故事呢。”

    听说凤凰山还有好听的故事,于谦恳求道:“范方伯,您讲来听听好吗?

    其他生员也跟着要求范方伯讲来听听,范平一时兴起爽快应允,边走边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西湖南边的一座山脚下面,住着兄妹俩,哥哥叫春生,妹妹叫秋姑。父母临死时留给兄妹俩三亩祖田,一间破草房。兄妹俩起五更落半夜地耕种着这块田,总想多打点粮食。可是秋天谷子刚熟,财主就收租来了。交了租子,剩下的就没多少啦。没办法,兄妹俩仍然只能喝汤吃粥,过着苦日子。

    这一年大年三十,天上下起了大风雪。有钱的财主家,满桌摆的鸡鸭鱼肉。春生家呢,只剩一小盅米啦。秋姑煮了一碗稀粥,给哥哥吃。春生说:“我不饿,妹妹你喝了吧!”秋姑说:“我不饿,哥哥你喝吧!”

    兄妹俩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喝。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北风“呼啦啦”地吼得怕人。这时候风雪里来了个求乞的老婆婆,她头发斑白,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拐杖,一步一颠地边走边叫唤:“北风天哪,白雪地哟!善心的人啊,可怜可怜我老太婆,救救我吧!”这沙哑的声音传进了破草房,兄妹俩听得清清楚楚。秋姑说:“哥哥,你听这人多可怜哪!”春生说:“妹妹,我们叫她到屋里来躲躲风雪吧。”说着,急忙开门出去,把老婆婆扶进屋里。秋姑忙着给她掸落身上的雪花,春生端起那碗稀粥给她喝。老婆婆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在他们家里宿了一夜。

    第二天,雪停了,天也晴了,老婆婆起身告别。临走时,老婆婆拿出一块白绫送给秋姑,说道:“姑娘,用你灵巧的双手,把这块白绫绣好吧,你们这样勤劳善良,一定会得到幸福的。”秋姑接过来一看,只见那白绫上淡淡地描着一只凤凰。于是,秋姑白天黑夜地绣着这幅白绫。她用红色的丝线绣凤头,用黑色的丝线绣凤眼,用金色的丝线绣凤翼,用五彩的丝线绣凤尾。绣呀绣的,绣花针刺破了她的手指,鲜血染在白绫上,她就在血上绣出火红的太阳和朵朵云彩来。她从立春绣到立夏,终于把这凤凰绣好啦。这幅凤凰图真美呀,那凤凰仰着头,朝着天上火红的太阳,五色斑斓,鲜艳夺目,就象活的一样。兄妹俩把它挂在屋子里,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爱。

    晚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秋姑半夜醒来,见屋子里一片金光,仔细一看,那凤凰竟然从白绫上飞了下来。她就把哥哥叫醒,兄妹俩静静地看着。只见凤凰在屋子里走了几个圈子,又回到那幅白绫上去,金光随后消失啦。

    第二天早晨,秋姑起来扫地,在地上捡到一只金凤凰蛋。兄妹俩就把它卖去,买了几亩田和一头黄牛。

    俗话说:好事传千里。这凤凰图的事象一阵风似地传到了县官的耳朵里。县官心想:这图上的凤凰能生金蛋,真是一件奇珍异宝,我一定要把它弄到手!于是,他命人把春生传来,说道:“老爷抬举你,愿意出三百两银子,买下你的凤凰图。”春生回答道:“凤凰图是我妹妹费了很多心血才绣成的,我们不卖!”县官听了,脸一沉,把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呸!那是皇上的宝物,穷人家哪能绣得出这等宝图!”不由分说,就加了个“盗窃国宝”的罪名,把春生关进大牢里。又命令衙役到春生家去抢来了凤凰图。

    凤凰图一到手,县官真是得意极啦。他左看看,好呵,右看看,好呵,连饭也忘记吃啦,乐得呵呵大笑。这天晚上,他坐在太师椅上,守候着凤凰下金蛋哩。到了深夜,突然,凤凰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照得满屋子金光闪亮,那凤凰果然从图上下来了。他以为凤凰要生蛋,忙蹲下身子去看,哪知凤凰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没头没脑地乱啄,痛得他在地上乱滚乱喊:“来人哪!救命呀!”衙役们闻声赶来,凤凰早就“哗”的一声,冲出窗户朝山上飞去。衙役把县官从地上扶起来,只见他满脸鲜血,左眼也被啄瞎了。

    县官吃了这次亏,还不死心。他想:那姑娘既能绣出这幅凤凰图,一定还能再绣第二幅。于是,他就把秋姑传去,对她说,如果能再绣幅凤凰图,他就把春生放出来。秋姑为了救出哥哥,就答应了。她从县官那里拿来那块白绫,一针一针地绣了三个月,那色彩绚丽的凤凰又绣好了,可是,留下一对凤眼没有绣。她对县官说,要先放了她哥哥,然后再给凤凰绣眼。

    县官叫衙役把春生放出来。秋姑见了哥哥,便一针绣成了凤眼。这凤凰有了眼睛,就展开翅膀飞了下来,驮着兄妹俩朝着他们住的山上飞去,一转眼工夫,就不见啦。后来,人们就把凤凰飞去的这座山,叫做“凤凰山”。

    听完范方伯的故事,于谦道:“这狗县官实属可恶。我日后出仕定要做个为国为民的清官。”

    三司见于谦仪表举止不凡,又懂礼节,小小年纪竟能说出此番话来,将来必能成大器。便问道:“小生员就是张巡按送学考取的么?”

    旁边一书吏认识于谦,连忙答道:“此生员正是巡按大人荐送考学的于谦。”

    他们边走边说便来到了净慈寺,范方伯道:“向闻生员才思敏捷,智慧过人,我有一联,敢烦一对!如何?”

    于谦点头道:“请大人示题。”

    范方伯略思片刻,指着大雄宝殿里的佛像,道:“三尊大佛坐狮坐象坐莲花。”

    于谦即刻对道:“一介书生攀凤攀龙攀桂子。”

    三司等人听得于谦的对子,都甚为惊喜,众人皆啧啧称奇。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8: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初露锋芒

    又是一年的清明节,于谦回家祭祖。

    回到家中,叔父于彦明便拉着于谦一同去买购明日清明节祭奠祖宗的物品。走到大街上,在一家餐馆面前,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殴打一个小孩。于谦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双手抱这头,卷缩着躺在街道旁,那彪形大汉一边用脚踢一边骂道:“打死你个小赤佬,看你还敢偷!”另外有几个人站在那里袖手旁观。

    于谦上前去指着可怜的小孩,质问那大汉道:“如何这般狠心踢他?他只是一个小孩。”

    大汉瞪了于谦一眼,道:“他偷了我的馒头吃,这小赤佬不教训他,以后还会偷。”

    于谦看看骨瘦如柴的小孩道:“他定是饥饿难挨,才偷了你的馒头,你就施舍一些与他吃,做个慈善之人岂不更好。”

    大汉狠狠地瞪了小孩一眼,道:“小赤佬,我喂狗也不施舍与他。”

    于彦明走过去把孩子扶起来,问他疼不疼?小孩一声不吭,泪水像脱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我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于谦从衣袋里拿出一文银子放在大汉的手中,说道:“这钱我替他支付。”说着走到蒸笼中又拿了两个馒头塞在小孩子的手中,接着又从身上拿出一些细银子给了小孩,将他扶起,然后拉着叔叔的手一同离去。

    旁观的人们见此情此景,都向于谦投去钦佩的目光。

    于谦祭奠祖宗后回到湖州读书,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又过了三载。

    一日,新提学到任。按惯例新提学到任都要与生员们见面,一是彼此间相识一下,二是新提学初来乍到要考查生员们的学习状况。大家传说新提学为人严肃,孤傲,是一个很难打交道的人。于谦得知急忙赶回来,恰好提学已先到到达学宫。于谦在门外整了整衣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一进门,他看到学友们排列站在两旁,一个个默默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在听候提学的训导。可是,宫内鸦雀无声,一派肃穆。提学神情严肃,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来回踱着步子。于谦心想道,都说宗师故作严峻,今日见之,果真如此。他连忙上前参见行礼。

    提学见到于谦,铁着脸大声道:“此生员何独来迟?”

    于谦禀告道:“生员处馆湖州,故此来迟,乞宗师情谅。”

    见于谦说话行事很有礼节,提学绷紧着的脸略有松弛,道:“此事且不作计较,适才我进学宫,见泮池中有一小蛇浮游水面,弯曲之形,有类带草‘之’字,因出一联与诸生对,出之已久,尚未有人对出,你若能对得,即为优等。”

    于谦双手抱拳,道:“生员才疏学浅,不知能否应对。请宗师示题,待我试一试。”

    提学仍然一副严肃的样子,道:“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不说第二次。蛇游水面,斜弯一似草‘之’形。”

    于谦听罢,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学友们都知道,当于谦的脸上出现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时,他一定是成竹在胸。于谦昂首说道:“雁飞天际,倒写两行真‘个’字。”

    闻对,站在一旁的一位先生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紧接着, 立在两旁的生员一齐跟着鼓掌,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提学大为惊讶,他那板着的面孔陡然露出了笑容,他连连点头走近于谦,将一直背着的手放了下来,问道:“生员姓甚名谁?”

    “回宗师,小生员姓于名谦。”于谦回答道。

    “于谦,于谦。”提学连连念叨着于谦的名字,称赞道:“小生员乃可造之才,优等生非你莫属。”

    因于谦对出了对子,解除了生员们的窘况,众学友都向于谦投去钦佩的目光。

    接下来提学令生员背诵《大祖卧碑》。《太祖卧碑》是洪武十五年(1382年),皇帝朱元璋谕礼部颁发全国学校的十二条禁例,禁止生员干涉词讼及妄言军民大事等,镌立卧碑。提学先点几个生员背诵,之后又进行抽签讲书。头一签抽的是孔宗道,讲《中庸》里面的“天命之谓性”三节。于谦抽到第二签,他当即上前禀告道:“蒙宗师命题,着诸生讲书,不过窗下都已熟记在心,若再讲怕是耽搁了生员们的时光。适才宗师命诸生背诵了《太祖卧碑》,而生员们当前正在诵习太祖之圣训《大诰》诸篇,他日出仕,遵循圣典。但诸生还未能尽详其意,望宗师稍等片刻,待生员宣讲了《圣诰》,能使诸生有新的认识。”

    《大诰》是一部特别的刑事法规,它的名字来自于《尚书》中的《大诰》篇,原来的意思是周公东征时对臣民所说的训诫。朱元璋为了从重处理犯罪特别是官吏犯罪,就将自己亲自审理的案件加以汇总,再加上就案而发的言论,合成一种训诫天下臣民必须严格遵守的刑事特别法。这是国子监等学校的一门必修课。于谦将《大诰》首篇琅琅讲来,阐明其中道理,引证一切圣典,声如洪钟,口若悬河,滔滔不倦。在场的先生们都感到非常吃惊,频频点头;生员们则聚精会神,安静聆听。

    开始,提学很认真仔细地听着,时而起身立着听讲,他没有料到于谦竟能作出如此深奥论述。过了一会儿,提学感到有点疲倦,示意于谦停止。于谦领会提学的意思,仍未停止,道:“此《圣诰》不可中辍。”说罢又继续往下讲,仍然劲头十足。

    提学见于谦并不理会自己,又不好责备。他觉得这个生员才思敏捷,智慧过人,但年小气盛,有点好出风头。事后他不冷不热地对于谦说道:“你是青年英才,但处事宜慎重。”

    过了一年多,正逢永乐十二年的圣寿节。圣寿节是庆贺皇帝生日的节日,在全国都要举行习仪拜牌,向皇帝祈福朝拜。朝拜时要选择礼生赞礼,也就是担任司仪的人。选赞礼可以不受资历和等级的限制,当时秀才按考试的名次分等条件为三等:即廪生(廪膳生员)、增生(增广生员)、附生(新入学的生员)。不论是哪个等级的生员,只要口齿伶俐,声音洪亮皆可选做礼生。因此,孙佑、于谦二人当选。

    举行拜牌的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学宫的操场上依次站满了生员、先生和官员,场面隆重而严肃,祥和而静穆。习仪拜牌到一半的时候,进行拜舞,忽然有一朝廷命官不慎失足跌倒。于谦见之,脱口大声喝道:“某官失仪!”此言一出,众官面面相觑,一阵惊骇。要知道圣寿节拜牌,官员失仪是对皇帝的大为不敬,轻则受到责罚,重则要被免职。

    圣寿节过后,这位失仪官员回到家中,几天不出理事,惧怕遭到抚按的责罚。当时提学也在场,见于谦如此不顾体面地叱喝一位朝廷命官,心中感到很不安。事后他令人把于谦叫到学堂,对其说道:“你虽然才思敏捷,可处事不够慎重。做礼生只需按规程宣读,不该把一宪官仅凭自己一时之意气喝叱于众人面前,使其背上对圣上失敬之名,亦有损于学馆的体面。”

    于谦忙答道:“生员也是一时性急,脱口而出。自古云:天颜万里,敬如咫尺。为臣子事君,朝拜理当战战兢兢,如临如在。若其不敬,徒有设拜之仪矣。今承宗师教戒,敢不惟命是从?生员谨记在心,我不与为证便是了。”

    提学素来欣赏于谦的才学,又见他说的都是事君忠义之言,于情于理也无可挑剔,也只得以好言规劝了事。

    经过此事之后,于谦知道自己豪狂之气过于显露,唯恐日后遭人排挤。他思前想后,决意放弃在湖州的学习,出外游学。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9: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游学苏州

    回到家中,于谦将自己打算外出游学的想法告诉了父母,在征得父母的允许后,便带着一名男仆于康来到了苏州。

    初到苏州,于谦和于康被这里的美丽风光所吸引,两人在苏州游览了拙政园、寒山寺、北寺塔、留园、西园、狮子林诸多名胜。苏州美丽的园林风光令他们陶醉,逗留数日。。

    一天,于谦和于康来到虎丘山。虎丘位于苏州西北郊,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葬其父于此,葬后三日有白虎踞其上,故而得名。这里树木参天,山小景多,风景迷人,享有“吴中第一名胜”的称誉。从千人石上朝北望去,“别有洞天”圆洞门旁有“虎丘剑池”四个大字,每个字的笔画都有三尺来长,笔力遒劲,相传为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所书。虎丘山顶上有座云岩寺塔,为八角仿木结构楼阁式七层砖塔,始建于五代。云岩寺塔的腰檐、平座、勾栏都是用砖建造,外檐斗拱用砖木混合结构。于康更是觉得新奇,一边走一边向于谦讨教一些不懂得问题。于谦也是初来苏州,对这里的人文景观并不熟悉,但于谦学识广博,领悟力强,于康所提出的问题他都能应答从流。

    游览了虎丘,于谦想,这苏州城虽然美丽无比,但是过于喧嚣,若去城外看看,或许能觅得一处清静之地。于是俩人 往西南前行,走过了虎丘数十里地,来到一个小桥曲径,树木幽静之处,忽然听得丛林深处传来朗朗的读书之声。两人循声而进,只见得一座华丽的山庄出现在眼前。山庄四周树木成荫,门前是小桥流水,亭台画栋,鸟语花香。于谦来到门前抬头望去,见那门楼上用颜体书写着“清幽书馆”四个大字。

    于谦环顾四周,感慨道:“此处幽静雅致,正是读书的上好之所。”

    正说着,听得“吱”的一声,馆门打开,从屋里走出来一位十三四岁的美丽少女,上下打量了于谦和于康一遍,轻声地问道:“相公从何而来?”

    于谦上前应声道:“我们从杭州来。”

    少女看了一眼于谦,莞尔笑道:“我哥今天早上对表哥说,昨夜做梦甚佳,今日必有远客到临。果然如此。”

    于谦展眉一笑,对少女道:“有劳小姐通报一声。”

    少女应诺入内禀报。一会儿,从馆内走出两个人来。一个剑眉细眼,圆脸小耳,身材短小精悍;一个眉目清秀,面庞清瘦,身材修长挺拔。两人都是唐巾素服,儒雅超群。于谦见得两个来人,忙整衣相见。二人笑迎相请,进入馆中,各施礼毕,分宾主而坐。

    于谦道:“小弟从杭州而来,在虎丘山游玩,不经意路过贵馆,听得书声清朗,想必有良友在此读书,便冒昧造访,多罪,多罪!”

    坐在左边的那位身材短小精悍的人满脸诚意道:“蒙兄远道而来,垂顾寒舍,实乃三生有幸。”

    于谦道:“敢问二位仁兄尊姓大名?”

    “小弟姓徐名珵,字元玉。”身材短小精悍那位抢先回答,随即他又指着坐在右边的那个身材修长的人说道:“这位是我的表兄,姓段名民,字济世,因承外祖父之唐姓,乡人称为唐济世。我们都为本地人氏。”

    于谦听了徐珵的话,好像想起了什么,即问道:“我常听说姑苏有徐奇童,想必就是仁兄?”

    徐珵仰头大笑,不作回答。

    这时唐段民接过话题,道:“正是表弟。”接着他问于谦:“敢问尊兄高姓大名?何处人氏?”

    于谦回答道:“小弟姓于名谦,字廷益,杭州人氏。”

    听了于谦的话,徐珵和唐段民同时都站了起来。徐珵走到于谦的跟前惊喜地问道:“莫非你就是那位遇张巡按对‘赤帝子斩蛇当道’的神童?”

    于谦忙起身道:“神童不敢当。正是小弟。”

    唐段民道:“于兄大名,闻名久矣,小弟甚是敬佩。”稍停又道:“尊兄远临到此,有何事来?”

    于谦正欲答话,徐珵道:“于兄坐下慢讲。”三人回位落坐。于谦便将在杭州学馆和圣寿节之事以及为何来到苏州一一道来。听后徐珵对于谦道:“可见仁兄学识渊博,忠正秉直,豪气过人,着实令人敬佩。若是这样,仁兄就居在鄙馆如何?”

    于谦欣喜道:“贵馆清幽,二兄品高,能在此读书真是求之不得。今得请教,幸会,幸会。”他随即叫于康从行囊内取出银子五两,送给徐、唐,道:“微薄之意,以当薪水之费。”

    徐唐二人再三推让不肯接受,于谦道:“仁兄若不接受,我也不好留下来。”见于谦这么说,二人只好答应收下。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于谦与徐珵、唐段民在馆中讲论经书,探讨古典著作,一起吟诗作对,习字写文章。于谦的才华让徐、唐二人非常佩服,常常是拍案称奇,徐、唐的学识也得到于谦的赞赏。他们互相勉励,共同学习,彼此深为有益,三人的友谊也日渐深厚。

    于谦的到来,也让徐珵的妹妹徐南瑛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感。从于谦初来的那一天,南瑛打开门第一眼看到于谦的那一刻起,南瑛就对于谦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之后她就有意无意地靠近于谦,但是于谦在儿女私情方面显得“情窦未开”,对南瑛的示好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儿女婚姻之事只能听从父母之命。

    一日吃过晚饭,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有几颗星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向人们挤弄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好象它能看透凡世间每个人的心事一样。于谦一人坐在书馆前的“观星亭”上,两眼望着远方的天际,不由得思念起家中的父母来,自己来苏州已近二月,寄到家中的信也不知父母亲收到没有,为何还没回信呢?

    于谦正在想得出神的时候,南瑛从后面悄悄地走了过来,靠近他突然大声地“嘿”了一声。

    于谦毫无提防,打了一个激灵,回过头来,嗔怪道:“小妮子,吓死我了!”

    南瑛笑道:“相公如此入神,在想何人?”

    于谦叹了一声,道:“我在想家中父母,不知双亲可好?”

    南瑛道:“看来你是个孝子呐。”

    于谦道:“忠孝乃做人的立命之本,不可颓废。况且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儿子,儿行在外自是少不了挂念。我也是第一次走出家门,思乡之情更是迫切。”

    “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南瑛低头侧面看着于谦道。

    于谦道:“但说无妨。”

    南瑛还没开口脸变得羞红,道:“你在家中有心仪的女子吗?”

    于谦摇了摇头。

    “真的?”南瑛睁大眼睛看着于谦道:“难道你看到身边的女子也不动心吗?”

    于谦道:“男儿当志在求取功名报效国家,岂可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

    “哈哈哈哈,这位相公所言极是,但你还是未领悟到这位小姐的言中之意也。”于谦闻言,回首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道士,此人丰神秀丽,骨格清奇,飘飘若仙。

    突然有人打断了情趣,南瑛满脸的不高兴,道:“你为何又来了?”

    道士道:“小道受公子之约,特意前来,有劳小姐通报一声。”

    南瑛“哼”了一声,悻悻而去。

    于谦起身上前问道:“敢问仙长高姓尊名,何处人氏?”

    道士答道:“贫道姓乌名元远,号玄虚子,是终南山人也。”

    正说着,徐珵快步地走了过来,道:“仙长到此,有失远迎。天色已晚,我当仙长不再来了。”

    乌元远道:“之前与公子约定的日子,贫道岂能不来。”

    “仙长对小辈如此器重,小辈没齿难忘。”徐珵说着遂将于谦和乌全真各自介绍一番,一同进入馆中,将他留在馆谷中膳宿。

    乌全真是受徐珵之邀来到馆中向他传授道术的。三个多月前乌全真云游到此,他那丰神秀丽,骨格清奇,飘飘若仙的神情令徐珵迷醉,特别是那带有神秘色彩的道术更是让徐珵着迷。于是,他请求乌全真留下来,向他讨教仙道之术。乌全真见徐珵出身名门,是个资性淳良之人,当即应允,只是他还有些事务急于处理,等三月之后再来。三月后乌全真果真如约而至,徐珵自是高兴,对乌全真也是极为尊敬。每天课余之时就是和乌全真在一起唯道为务,持斋礼拜,奉戒诵经,烧香燃灯,不杂尘务。 有一次,于谦对徐珵道:“元玉是要放弃仕途,崇道为业吗?”徐珵回答道:“入仕乃我一生所求,我修习道术为日后所用,待入仕后再学为时已晚矣!”

    于谦虽然对道术没有兴趣,但对太极拳却是有所喜好。乌全真不但道术高明,而且太极拳也打得出神入化。每天闲暇之余乌全真总要在馆中的后院里挥舞一阵子,那洒脱飘逸的拳路令于谦赞叹不已,他时常站在旁边观看,有时候情不自禁地跟着挥舞起来。乌全真见于谦热心好学,也经常给予点拨,有时停下来手把手指教一些动作要领。比如:虚领顶劲;含胸拔背、沉肩垂肘;手眼相应,以腰为轴;移步似猫,虚实分清;意体相随,用意不用力;意气相合,气沉丹田;动中求静,动静结合等等。于谦虚心学习,大有长进。

    转眼将近年终,于谦准备回到杭州,乌全真也要回到终南山。临别时,乌全真从衣袖中取出一本书交与徐珵,道:“二位公子待贫道甚优,无以为报,此书乃道家秘籍,能解难脱厄,逢凶化吉,赠与二位公子细心研读。”他又再三叮嘱:“此书不可外泄,否则将会厄运临头。”随后他又对于谦道:“于公子无有秘籍可送,我就送你四句太极拳偈语吧。只要把这偈语参悟透将是终身受用也。”他有板有眼一字一句地念道:

    空手把锄头,

    行路骑水牛,

    人从桥上过,

    水走船不走。

    说完,乌全真哈哈一笑,即拂衣而去。

    于谦望着远去的乌全真身影,想了半晌,然后回过神来对徐珵和唐段民道:“在此相扰多时,承蒙二兄宽怀相待,何以为谢?”他叫于康拿出一些银两送与徐、唐二人,二人决意不收。

    徐珵道:“蒙兄雅教,我们受益匪浅,怎敢收这银两?如果于兄不嫌弃,明春专候兄来见教,我们盛情恭候。”

    他们一路道别,相送数程,才依依不舍而别。

    一年后,唐段民中得乡试,明年登第。徐珵则在宣德元年(公元1476)中乡试,第二年参加会试中得举人,直到宣德八年中得进士。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4: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西湖泛舟

    于谦回到了杭州家中,过了年就是永乐十四年。他打算过完正月继续到苏州去,因为他对清幽书馆有一份留念之情。那里环境幽雅,是极好的读书之所,而且还有徐珵和唐段民二位好友的相伴,这表兄弟二人都是读书的佼佼者,于谦和他们在一起共同学习,彼此互相指教,可谓是相得益彰。于谦欲去苏州还有另外一丝情愫,那就是徐南瑛。徐南瑛美丽大方,具有江南美女的特质,她的一笑一回眸都让他魂牵梦绕,挥之不去。在清幽书馆的那些日子里,徐南瑛对于谦明里暗里是倍加关照,给他送换洗衣物端茶水无微不至。于谦知道,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自己有着一份倾慕之情,而他对她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于谦也明白,两情相悦与婚姻是没有关联的。婚姻之事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他只能将这份情感深藏在心底。

    今天是正月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于谦就要启程去苏州。早上起来吃了早餐,于谦吩咐于康收拾需要带上的物品。一会儿,在湖州会馆读书时的几位学友高得旸、王大用、王尚质、李潜、刘士亨等一同来到于谦的家中。于谦见了极其高兴,对他们道:“诸位来得正好,明日我就要去苏州,这一别我们又要等到年底才得相聚。”

    高得旸闻言道:“苏州就别去了,今天我们几个来,就是要你留下来,和我们一同去三茅观读书吧。”

    王大用道:“在杭州读书多好,为何要去苏州?该不会是看上了苏州的某位姑娘吧!”

    于谦脸上立刻泛起一片红晕,低头沉默不语。

    刘士亨道:“没有你于谦在,我们读书都觉得没兴趣,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让你走。”

    李潜道:“这回我们守住你,你别想走出杭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劝说于谦留在家中读书,于谦却犹豫不决。于谦的母亲听说从里屋走了出来,对于谦道:“姑苏路途遥远,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在慧安寺读书,离家近,诸事都有照应,也免得我和你爹日夜挂念。”

    听母亲这么说,于谦只好答应不去苏州。大家见于谦答应留下来非常高兴,五个人一齐上前把于谦抱了起来。

    王尚质提议道:“我们今日初集,各出份金,做些酒菜于西子湖舟中聚餐如何?”

    大家一致赞同。

    王尚质说的西子湖就是西湖,因为宋代大文豪苏轼留下了“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千古绝唱,所以人们都习惯把西湖叫为西子湖。西湖位于杭州城西部,三面云山,中涵碧水。沿湖地带绿荫环抱,山色葱茏,画桥烟柳,云树笼纱,逶迤群山之间,林泉秀美,溪涧幽深,风光美丽迷人,初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过,使人顿觉清心无比。

    于谦和五位学友乘着一条画舫在湖上慢悠悠的游荡。他们每到一个景点就下船观赏一番,苏堤春晓、曲院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等西湖十大美景皆游了一遍。他们一边吟诗作对,一边饮酒,畅谈着各自的人生和未来。欢歌笑语在湖面上空回荡。

    当于谦他们的画舫由东向西快到苏堤的时候,一条画舫从苏堤往东驶来,画舫中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也在观赏着西湖景色,其中

    一位认出了于谦,走到船头大声喊道:“小生员为何到此游玩?”

    于谦也认出喊话的人是布政使大人,回答道:“范方伯,生员向蒙老大人珍惠,数月在远处攻书,未及叩谢。小生这里拜过方伯。”

    范布政使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尽说好听话。春间净慈寺所对,足见贤契奇才。今天我有一联请教,你若对不上来就别想从这里过去,若对的好,我加赏与你,权当给你的新年赏钱。”

    这时两条画舫靠拢在一起,停了下来。范布政使道:“二月春分,八月秋分,昼夜不长不短。”

    于谦即对道:“三年一闰,五年再闰,阴阳无差无错。”

    范布政使见对,大加赞赏,命随从取银十两送于谦作为读书之费。于谦接过辞谢而别。

    酒过中巡,众友齐上湖堤漫步,他们走到一片桑林之间,见有一个桑农在剪伐桑枝,于谦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吟诗一首。于谦摘下一丫桑枝,口中念道:

    一年两度伐枝柯,

    万木丛中苦最多;

    为国为民皆是汝,

    却教桃李听笙歌。

    众人听了都拍手称好,于谦摇摇头道:“我是即兴而作,见笑,见笑。”又道:“你们都吟诗一首,聊且助兴。”

    李潜笑道:“廷益乃神童,我们岂能与你相比。”

    于谦道:“休得笑我。既是这样,我们还是饮酒去。”

    大家复又登船入席。尽情畅谈嬉笑,一直到太阳沉入湖底,才各自回到家中。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5:34: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吴山读书

    于谦和学友们相聚,一同到三茅观读书。三茅观座落于吴山的南面,而吴山又位于杭州的南面。在春秋时是吴国的边界,故称为吴山。因山上有城隍庙,人们又称它城隍山。吴山山势起伏,绵亘数里,由紫阳、云居、金地、清平、宝莲、七宝、石佛、宝月、骆驼、峨眉等十几个山头形成西南至东北走向的弧形丘岗。雄浑之钱塘江奔腾于南,明媚之西湖辉映于北,东边曾是南宋都城的天街御道,朱门绮户,直达凤阁丹墀的皇城。北面则是通往柳浪闻莺的河坊街,商铺店号,鳞次栉比,市列罗绮、户盈珠玑的繁华就堆陈在吴山脚下。登临览胜,左湖右江,前街后市,杭城秀色,尽收眼底。
    吴山的三茅观是符箓派道教的著名的圣地,原名为三茅堂。三茅是指秦汉时得道成仙的茅氏三兄弟: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小茅君茅衷,后世称茅氏三兄弟为三茅真君。南宋绍兴二十年(1150年),因东都旧名,赐额曰宁寿观,全称三茅宁寿观。此观是时极为显赫,宋高宗曾赐以唐钟、宋鼎,禇遂良书小字《阴符经》,加上后又入藏的吴道子《南方星君像》、玉靶剑、七宝数珠、轩辕镜,为观中七宝,一时连山也以“七宝”名之。并于观后筑“十二瑶台”,遍植桃花,春时郊祭,时有“瑶台万玉”之称。于谦和学友们读书的书馆就设在三茅观内,那时读书之人都以在三茅观读书为荣,因为这里风景优美,人杰地灵,三茅观书馆又是个治学严谨的地方,可谓是吸尽了天地之精华。从这里走出去考取功名的学子数不胜数。
    于谦在吴山三茅观读书,学习非常刻苦,“濡首下帷,足不绕户”;读书之余,与同窗学友一起游览杭州美好景致。
    在书馆中读书数月,一次放假之日,于谦、高孟升、王尚质、郑通等人相邀去富阳山游玩,来到一所石灰窑。石灰窑中有几个人正在窑中往外搬运石灰块,其中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伯佝偻着背挑着两筐石灰很吃力地往外行走, 由于窑内的温度高,粉尘又大,只见老伯弄得满头灰白,上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于谦走上前去对老伯道:“老伯干如此重的活,莫要累坏了身子!”
    老伯叹了一声道:“家中人口多,男丁少,我这把老骨头不做,家儿老小如何度日?”
    闻言,于谦一把夺过老伯的挑子,道:“老伯,让小生替你挑一会。”
    老伯扯住编担,惊呼道:“不可,不可!你是读书之人,怎可做这种粗活。”
    不容分说,于谦抢过担子走进了石灰窑,接着高孟升、王尚质和郑通也动起手来,挑了一阵,三人都已汗流浃背,头发和身上沾满了白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又脏又累,但他们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于谦站在石灰旁,有感于怀,即兴吟诗一首:
    千锤万击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吟毕,王尚质拍掌叫道:“好诗,好诗。”
    郑通道:“这首诗就叫《石灰吟》吧。”
    高孟升道:“廷益出口就令人佩服之极,这首吟石灰诗,我料定再无人能超越,真乃千古传唱之作也。”
    回到馆中,高孟升将于谦的《石灰吟》写在纸上,张贴在学馆门前,在学友中传读,众人阅之无不为之赞叹。先生看了更是大加赞赏,还将《石灰吟》作为范文在课堂里讲读。
    过了几个月,先生在课堂上又讲起《石灰吟》来,道:“石灰吟托物言志,将石灰的品质写到了极致,实乃上好的佳作。但这里写的仅是一种白色的石头,还有一种黑色的石头没有写呢,尔等知道这是什么吗?”
    “煤炭。”有生员抢先回答。
    “对。”先生把目光投向于谦,道:“若是再有一首咏煤炭,这一白一黑两首诗可谓是姊妹篇,那可堪称是完美之作也。”
    于谦立即站起来,道:“承蒙先生指教,小生这就咏来。”
    “哎哎,别急,别急。”先生示意于谦坐下来,“现在是授课之时,不可分心,待课后慢慢细琢,生员们都可以写来,选择上佳之作,于《石灰吟》结为姊妹篇。”
    几天后,生员们的诗作陆续交到先生的案头上来,但是都不及于谦的《咏煤炭》。
    于谦的《咏煤炭》:
    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先生看了于谦的诗作,大加赞赏,感叹道:“此生员将来步入仕途,一定是个清正廉明的官吏,只怕会受到奸佞之人的排挤矣!”
    转眼间,明年乡试在即。一日,于谦和学友们会文于三茅观中,这是秀才准备乡试,自行组织讨论学习的集会。 他们聚集在学馆前的场地里谈论得正热烈之时,忽有一个妇人手挎一只篮子,向三茅观缓步走来。那妇人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步履沉重,走到石拱桥上一不小心踏在桥面石板的缝隙上,身子歪斜,只听得“啊”的 一声,那妇人站立不稳,跌坐在桥面上。秀才们闻声赶来,一齐扶起妇人,可妇人的右脚不能落地,只好将她放到桥上的一条长石凳上坐着,于谦上前看了看妇人的脚,说这是脚踝脱臼了,我给你弄复位就没事了。于谦左手捏住她的脚踝,右手拿着脚掌,只见他一拉一推,听得“咔嚓“一声响,脚踝立刻复位。妇人将脚晃动两下,果然不再疼痛难忍,愁脸立刻笑了,道:“果然神手。”她站了起来,试着迈了一步,仍觉得有些疼痛。
    于谦道:“这是经骨受伤,不可立即行走,得休养数日才能走路。”
    秀才中有人认得妇人,说道:“何家夫人,以往你都是与小姐一同来的,为何今天一人来此?”
    何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正是我家女儿病了,请了诸多名医诊治,都不见好,因此才到这里来祈求保佑小女无恙。没想到香没敬倒把脚崴了。”
    于谦道:“夫人别急,我等先扶你上殿歇息一会,再敬香,然后扶你一同回家便是。”
    孙菊连忙拾起篮子和供品,大家搀扶着何夫人上殿,敬了香,又一路轮流扶着她回到家中。何老见这众秀才如此乐于助人,心里很是感激,对他们千道万谢。
    于谦道:“听伯母言,令爱有贵恙,多方治医未见有愈。”
    何老对道:“小女过有贱恙,将及两月,诸药无效,每天忽冷忽热,冷时周身大颤,热时又体冒虚汗。”
    于谦听言道:“此乃疟子之病,我在三茅堂读书的一位学友也得过这种病,是石佛院的西池主持用一种叫青蒿的草药治疗过这种病,极有效。他曾教我识得这种草,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弄些来给您家小姐疗病便是。”
    过了一会儿,于谦挖来了许多的青蒿,对何老道:“用此药煎汤服,日服两次,五日后,小姐的病可愈。”
    何老很是感动,遂款留众人吃晚饭,于谦等婉谢而回。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5: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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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2-9 05:38: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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