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仁谦：心诚手巧 情愫传承

于振华

于仁谦1958年生于济南芙蓉街80号。玉谦旗袍第五代传人，玉谦旗袍店掌柜，在首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博览会展示活动中荣获传承人奖。从小受父亲在服装方面深厚造诣的熏陶，开始学习裁剪手艺；青年时代就职于济南服装三厂，并通过中国服装文化函授中心学习的机会，系统地研究了日本服装文化及其与中国服装文化的渊源。其对传统服装文化有着深厚的感情，重视祖传手艺，同时推陈出新，凭借精湛的缝制手艺使得玉谦旗袍声名远播。

古色古香的芙蓉街在老济南的中心，狭窄悠长，越往里走变得越安静，人流稀少的时候，仿佛午睡的普通胡同一般，酣然而又祥和，尘嚣渐无。芙蓉街80号，对面的芙蓉泉汩汩而流，这里行人不多，仿古建筑前绿柳环绕，就更显得室雅人和。“门前圣水芙蓉泉，旗袍世家数百年”的木板对联散发着岁月的光辉，虽是黑色，但却光亮照人。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玉谦旗袍店，掌柜于仁谦主张非功利的学习态度，讲求苛刻、坚持精进，传统的服饰文化启发着当代旗袍制作的思考和创意。这里没有国际大牌的奢华，有的只是芙蓉街老字号的传承，是一抹韵味、一缕文化。

“喜欢别人称我为小裁缝”

于仁谦祖上几代都是裁缝出身，凭着精湛的技艺和诚实地为人，于家的生意长盛不衰，终于在芙蓉街上闯出了名堂。6岁起，于仁谦便跟着父亲学做旗袍。在父亲的精心指导下，于仁谦的旗袍制作技艺日臻纯熟，成为玉谦旗袍店的第五代传承人。“我们这个活儿得慢慢学，一点点地积累经验。我做的时候，父亲就在一旁指导我。”他说，父亲85岁的时候还手把手地向他传授技艺。

说到玉谦旗袍店的发展，于仁谦讲了一个小故事：一天，店里突然来了一位老太太，交谈过后才知道，这是芙蓉街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建国前嫁到台湾，出嫁时的衣服还是于仁谦的父亲亲手做的。这次探亲，老太太带着台湾旗袍师傅不能做的面料特地来到玉谦旗袍。于仁谦熬了两个晚上，终于完成了这件旗袍。他没有想到，老太太走后，这件旗袍竟然成了活广告，台湾、香港的很多人，甚至是中外的名人都慕名到这里来做旗袍。在很多热爱旗袍的人眼中，玉谦旗袍店俨然成了济南的一道人文景观，不到玉谦旗袍店，就不算到过济南。“慕名而来的人会夸赞我的技艺，特别是在玉谦旗袍被评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后，很多人喜欢称我为大师。名号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处，我喜欢别人叫我小裁缝，真材实料，没有虚化，做裁缝的活，就叫裁缝的名。这是对我工作的最好诠释，是有着文化灵魂的。”

除了偶尔到店里照看一下生意，于仁谦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租来的平房中度过的。在针、线、布的绝唱里，他就像一件工程的总设计师和总工程师。玉谦旗袍店的旗袍全部由他手工制作而成，准确地说，全部由于仁谦一人制作完成。每做一件旗袍，他至少需要花费三天的时间。“一年下来也就做100来件吧，没法再多了。年龄大了，开始感觉有点累。”但制作旗袍的过程在于仁谦眼中就是享受，是一种传承。

“好”难学 最难学

黑白木刻对联、传统木质装饰、暗红花色、琳琅满目的布料，店里还能嗅到老济南的味道。

量体、剪裁、缝制、车褶子、合肩线、缝暗扣、开叉止点，一丝不苟、天衣无缝；四十四道工序量得“千人千衣”，秉承了旗袍八大制作工艺，镶边、滚边、嵌边、沿条、盘扣、贴花、绣花、手绘，这是玉谦旗袍的规矩。袖的设计弱化了女性肩部造型的棱角，强化了脸部轮廓和腰身的曲线；沿边与盘扣是传统旗袍的点睛之笔。“用心做便是好，旗袍制作难在认真二字，不认真便没有心，匠人无心，则无坚持。玉谦有心，旗袍就是一道精致的人文景观。”

民国是旗袍最为兴盛的时期。旗袍由传统的满族女子旗服改造而来。当宽大的旗服变得修身合体，女性袅娜的曲线便展露无遗，同时不失优雅和风韵。旗袍因此被称为中国女人最漂亮的衣服。改革开放后，这种美丽的衣服才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现如今，芙蓉街上做旗袍的只剩下玉谦旗袍店一家。“现在旗袍都开始工厂化批量生产了，玉谦旗袍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纯手工制作地，尽可能地保留最传统的元素”，于仁谦说“好比量尺寸，我要量30多项数据，做出来的衣服精细可体，就好像是人的第二层皮肤。在测量之前，我还会询问顾客的学历、专业、年龄、在什么场合穿这件衣服，我的眼睛和大脑就是录像机，做活的时候这些都是要回想的，只有用心，才能体现出穿衣人的精神面貌。”

有人说，工业时代流行营销策略，广而告之才为真谛。“包装”顶多不过是告知别人，以为以此方式舒展方能不负苍生。真正的手艺、工匠、传统、技术却是玉谦旗袍的手工坚持，济南有句俗话叫“好难学”，于仁谦却说是“好”难学，且是最难学，好不是说出来的，是一种专注执守的精神品质。手工旗袍的制作过程太过艰辛，玉谦手艺人却没有苦情，一丝不苟地做着手里的工作。于仁谦不愿谈论初心或禅意，讲述更多地是针脚的密度、布料的材质、制作工序和需要的技巧。玉谦旗袍讲求的天衣无缝，也许就是于仁谦眼中的好，透着顾客对掌柜的信任，也透出掌柜以心读人、以心造物的精神。这种好是任何人都说不出“不”字来的。

“花样年华”的历史风情

玉谦旗袍店创始于清同治年间，当时的旗袍样式为衣身宽博、平直硬朗、衣长至脚踝。洋务运动时期，西方文化涌入中国，玉谦旗袍顺应时代变迁，将领子放低，腰身收紧，衣长裁短，对旗袍略加改良，一段摩登蜕变史自此开始。

20世纪30年代末出现的改良旗袍第一次出现肩缝和装袖，甚至有了开衩，彻底摆脱了谨小慎微的老式样，更加凸显女性曲线之美，也由此彻底奠定了现代旗袍的结构。青布旗袍最受女学生喜爱，摩登女郎、交际名媛、电影明星则在旗袍样式上标新立异。玉谦旗袍因此也打破了传统服制上的等级制度，新式旗袍在乱世中开始酿成。第二代传人于家传先生用平面剪裁、中西并用的手法对旗袍进行了改良，迎合了社会的变化和时代的潮流。

日月穿梭，宽袍大袖的旗装变为贴身合体、婀娜轻盈的旗袍，月份牌上的环肥燕瘦，也都已娇容衰尽。建国后的玉谦旗袍增添了健康自然的气质，更为实用。第四代传人于承章先生调整服装样式，从事制作服装的研究。旗袍的“花样年华”在新中国再度绽放成妩媚的烟火。那一身身艳媚的旗袍，能透出主人寂寞的影子，透着了然于胸、掩然于容的情怀。

“我们家做旗袍没有什么特别的顺口溜，旗袍制作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它是一种延续。”玉谦旗袍第五代传人于仁谦改良工艺，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借鉴国内外的新潮款式，甚至将欧式晚礼服设计运用到旗袍设计中，制作出的旗袍格调高雅，款式新颖。他还解决了用易烫、怕烫、难逢、透明、超薄的真丝烂花绒和真丝立绒面料制作旗袍的这一技术难题，玉谦旗袍重新焕发青春。

“手艺”这个词不是十天半个月或一年两年就配被冠名的，匠心也不是虚幻的文绉绉或扯着嗓子大喊出“我要传承”，它是实实在在的岁月积累，是玉谦旗袍五代人持续不断地精益求精，这才是值得人称道的“匠人精神”。国服风月，历久弥新，于仁谦用一种虔诚传承着技术与工艺，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兢兢业业，从容安然。他的世界定是没有这么多纷扰与喧嚣，愿小店在针与线的交织中永葆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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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胜利菏泽

我顶一下咱于家的这个能工巧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