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奇侠于士路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15）

15、悼战友生死两茫茫

　　七里海有古海岸、古岭地、古河道，天苍地阔，水天一色，芦苇荡荡，百鸟飞翔。时值金秋的七里海，湖水涟漪片片，随风飞飘的芦花灰白团团。抗日游击队的营地，坐落在俵口村南面前海的中央，地域宽阔，茅屋成排，藕荷色的野菊花开满营院。营地周边是烟波浩渺的水域和遮天蔽日的芦苇荡，显得非常神秘，让人难以窥视。进出营地只有一条水陆通道，大门与俵口村庄相对，门前高悬一个宽大的木板吊桥。因此，这块营地攻防自如，适合游击。

　　肖松、于士路等众人押着俘虏，乘船顺利到了营地，很快把武器弹药和人员全部安顿完毕。医务室的女医生魏芹忙着给受伤且伤口已感染的游击队员注射盘尼西林，于士路、范梧凤和二叔于景春为马翠玉下葬，把她埋在了她爹马东明墓地旁边，也立了一块上面写着“抗日英雄马翠玉”鲜红字迹的墓碑。待马翠玉入土为安后，于士路一动不动地站在坟前泪流满面。他的眼前不时浮现出翠玉小时候的身影和近日来的笑貌音容。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红楼梦》里说，人人都说儿孙好，都说金钱好，都说为官好，到头来都是荒冢一堆草没了。我说不尽然，翠玉呀，你放宽心，我有生之年叫你的坟头没有荒草，只有鲜花……”

　　“于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你身上还有伤，就节哀顺变吧，咱得赶紧回去养伤，真要感染了就不好办了。”梧凤姑娘拉起于士路的一只手，含泪哽咽着劝道。说实在的，她和翠玉相识虽只几日，但情投意合胜过多年交情，姐俩都喜欢于士路，可万万没有想到短短数日，他们就成了阴阳相隔之人。尤其是翠玉为救于士路，端起轻机枪拼命扑向敌人中弹倒地的悲壮情景，让她永世难以忘怀。

　　“是啊，士路、梧凤姑娘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赶紧回去吧。”二叔于景春心里也很难受。说罢，他和梧凤姑娘强拉着于士路往营地走去。到了营地，肖队长把于士路和梧凤姑娘安排在队部居住。队部是三间茅屋，把梧凤姑娘和黄锦秀副队长安排在东屋住，他和肖队长住在西屋，堂屋是议事厅。说是议事厅，其实很简陋，只有四条陈旧的长板凳和一张清末民初时打制的八仙桌子。

　　肖队长领着于士路到东隔壁的医务室，先按规矩让他和魏芹相识。于士路的大名对魏芹来说，早就如雷贯耳，今天一见他那英俊、倜傥的样子，更是心生好感。魏芹让于士路脱去长衫，又脱去上身马褂，用手扒开伤口一看，惊呼道：“天呀，子弹还在里边呢，莫非你真是铁打的十八罗汉，不知疼痛？”

　　“快，快躺在手术床上，我立即给你取子弹。”魏芹站起身，急急忙忙地道，“我去取麻药，顺便准备一下。”

　　“取啥麻药，如同蚊子咬了一下，关羽能刮骨疗毒，我又有何高贵之处，快省了那麻药给其他受伤的战士用吧。”于士路毅然决然地道。

　　谁也拧不过他。魏芹只好直接动手，很麻利地就把子弹取了出来，并涂药包扎好，还给他注射了一支盘尼西林。于士路一声未吭，只是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肖松、魏芹看在眼里，服在心上，对于士路更加钦佩。魏芹是个学医的女大学生，不仅人长得清秀、甜美，而且医术精湛，她是主动来七里海投身抗日的。自打这天起，于士路对她分外尊敬，百般呵护。

于士路早早就回房休息了，由于连日来的劳顿，加之身上枪伤也得疗养，整整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火红的太阳升起时才睡醒。他起来晃晃臂膀，感觉浑身轻松，哈哈一笑道：“我又可以杀小鬼子喽。”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16）

16、于士路独身闯虎穴

　　这些天，于士路的伤势已大见好转。一天，梧凤姑娘、黄副队长、二叔、铁蛋都来看他，铁蛋拉着他的手说：“大哥，你的伤快好点吧！奶奶叫敌人抓了，你快去把她救出来，然后好好交我几招儿，我也跟你一起去杀鬼子。”说完，小铁蛋还“啪啪”地劈了两掌。

　　“快说，怎么回事？我说你咋不跟着奶奶，跑到这里来了呢。”于士路着急道。

　　本来大家是想先瞒着于士路，等他的伤好利索了再研究营救办法，没想到小铁蛋实话实说了，只能一五一十地说出真相……

　　原来，就在前天下午，也就是欢坨桥一战的头天，家门口来了一个货郎，不停地甩着拨浪鼓，嘴里还不停地吆喝：“卖好吃好用的喽……”于奶奶想给铁蛋买点吃的，就走出院儿来，铁蛋也跟着奶奶后面往外走。没想到，她老人家刚出门口儿，就被两个黑衣蒙面大汉用麻袋套上头，扛起来跑了。等铁蛋喊人来去追赶，那卖货郎和两个黑衣大汉早不见了踪影。晚上，院子里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道：“要保全于老太太的性命，于士路必须到潘庄据点儿，用他的性命来换。——川岛芳子。”

　　“又是这个坏女人，她杀了我的玉妹，杀了范老爷子的三位高徒，还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就算她不找我，我也要去找她算账！”于士路怒火冲天地说道。

　　“士路兄弟，千万不要动怒，鬼子们一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你去钻呢。我们必须好好商量商量，待你伤好后再作打算。”大家异口同声地劝说。

　　“我奶奶是受我的牵连，才招来这横祸的，潘庄的鬼子据点儿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今晚我必须动身，你们谁也别拦我。”这时，门外有几名大汉，一起跪在门口道：“于少侠，我们都很感谢那天你的不杀之恩，如今我们改邪归正，不当劫匪，成了打小日本儿的游击队员了。为了报答你，今晚我们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跟你一起把于奶奶救出来。”

　　“快请起，快请起！”于士路一看，这些人正是那天他飞上岸只打耳光，没下重手，令其改邪归正的那帮大汉，听到他们恳切的话语，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他急忙上前一边用手搀扶，一边诚挚地说：“有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谢谢你们相帮。” 大家非常清楚，劝也不易，便默许了。

　　就在当晚夜深人静、秋虫低鸣时，一团黑影时而用脚踏浮萍的轻功，时而用草上飞的奔法，渡湖水、踩苇荡，如履平地，只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围墙上还架着电网的潘庄据点儿院外。此人正是于士路，只见他一提气，“嗖”的一声跃进据点儿院内。两名哨兵站在院儿中心的瞭望台上，端着枪不停地四周瞭望，探照灯巡回，照着院儿内的每一个角落。于士路发出两枚燕尾镖，先把哨兵干掉，接着又发出两枚燕尾镖把探照灯打碎。出手之快，响动之轻，真是人不知、鬼不觉。然后他伏下身形，发现东南角炮楼后面有两间房子还亮着灯，便使出踏雪无痕的轻功，悄悄地来到窗前。为了探个究竟，他指沾唾液，将窗户纸捅个小窟窿，往里一瞄，就见一个光头胖汉，青蛇眼、磨盘脸，浑身一丝不挂，挺着个大肚子，正对一个乡村妇女发威:“你脱不脱，我这儿都晾了半天啦！”“冯队长，咱不是说好的吗，你把我抢来，今晚要送我回家的吗？”妇女央求道。“你别不知好歹，今儿个让老子睡你一回，明天一早儿就送你走，要是说了不算，就天打五雷轰，快脱吧。”姓冯的大光头说。

　　“好你个色狼，别人都在抗日，你当狗汉奸还强占民女，瞧我怎么收拾你。”于士路想着，用随身携带的匕首轻轻把门拨开，悄无声息地走到胖汉跟前，抬手朝着他的臀部就是一掌：“你死到临头了！”

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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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振华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17）

17.误入圈套英雄受困

　　那胖汉猛然被人击了一掌，未敢动弹，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人，还是鬼？”

　　“我不是鬼，是专门杀鬼子的于士路。”于士路说道。没想到于士路一报姓名，那胖汉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地求饶：“于大侠，不不，于小爷饶命，抓于老太太是那个川岛芳子叫我们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闭嘴，快把衣服穿上，我有话问你。”于士路晃了晃手中的匕首道，“饶你不死也行，但必须给我办两件事：一要引领我到老太太的关押处，二要给我搞一份据点儿火力配备图。”胖汉急忙点头答应，并打开屋里的保险柜，取出火力配备图，交给了于士路。于士路打开图看了看，见上面标有4个炮楼和1个瞭望台，便折好揣进怀里，然后用匕首顶住那胖汉的后腰道：“你在前面带路，带我到老太太关押的地方。”

　　胖汉乖乖地在前面带路，来到东北角炮楼东面的两间平房。屋里没亮着灯，往里一瞧黑乎乎的，胖汉用手指了指房门，说：“于老太太就在里面，于小爷快进去救人吧，我在外面等着。”说完，他诡异地笑了笑。 于士路推门一看，一位头发散乱、头低着像睡着了似的同奶奶衣裳穿得一样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捆在迎面的大板凳上，他急呼一声“奶奶”，便扑了上去。“哈哈，谁是你奶奶，我是你的要命鬼。”说话的竟是个男的。

　　原来，于奶奶被抢来后，敌人明知于士路一定会来相救，事先叫人装扮成于奶奶的模样，想出其不意地擒获于英雄。那人话一出口，匕首也随之朝于士路心脏插去，岂知于士路身法奇快，早已闪身躲过。“你这点伎俩还敢在我面前显摆。”说话间，于士路一手点了那人的肩井穴，将对方的匕首夺过来，并“嗖”的一声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饶命啊，于爷爷，我家还有七十岁的老母等我供养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那人乞求道。“我想知道我奶奶究竟在哪里？”于士路在匕首上用了点力道，那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就在跟前的炮楼上，我这就带您去。”那人筛糠似的说道，“不过这个据点儿只在西南角和西北角炮楼间有一个大门，大门口还有一个班的日本兵把守，就算救了您奶奶之后，也难逃得出去。”“少废话，快在前边带路。”于士路解开了那人的穴道，撤下了压在那人脖子上的匕首，厉声道，“你要再敢耍什么花样，我有的是办法要你的命。”于士路说着出了门，这时他突然感到事情不妙，那胖汉不见了。

　　好在有那人引路，于士路迅速干掉看守，来到东北角炮楼三层，救下了他的奶奶。就在他背起奶奶正想下楼时，炮楼下面便传来一片呐喊声：“快抓于士路啊，别让他跑了……”“哈哈，我任你孙猴子本事再大，也跑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于士路，快下来受降吧，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是那个川岛芳子在下面疯狂地喊叫。“芳子小姐说得没错，于士路你跑不了啦，快下来受死吧！”那胖汉站在一旁，也跟着跳脚狂叫。

　　于士路迅疾解下绑腿布，将奶奶牢牢系在身上，一手拿枪，一手抓镖，提了一口真气，从炮楼后面的三层上轻轻地飘落下来，转身向大门方向奔去。没料到，此时4座炮楼的机枪同时“嗒嗒嗒”地响了起来，将炮楼所夹着的空间，织成了三层密密麻麻的火网。

　　于士路折回身来，跑到东北角炮楼的围墙边，想凭空跃墙，提气试了试，由于身上系着奶奶，实难飞越，只好顺着墙边儿往东南角炮楼奔去，另寻出路。还没走出几步，敌人的子弹便雨点儿般飞来。于士路误打误撞，又撞进了还在亮着灯的刚才那间屋子。敌人追了上来，向屋里猛烈射击，并且叫嚷：“扔手榴弹，把他们炸死在里面。”于士路背着奶奶躲在炕沿下，心想这回出又不能，退又无路，真是凶多吉少啊。

于永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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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五

于晓 发表于 2012-4-16 06: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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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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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18）

　18.千钧一发绝处逢生

　　于士路躲进那间小屋，敌人堵在外边叫嚣，眼看着就要冲进来。正在无奈之间，刚才那个险些被胖汉欺负的妇女说：“谢谢英雄，刚才若不是你及时相救，我就被那狗汉奸糟蹋了。”这时，敌人的子弹击穿了窗户。于士路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这时，那妇女忽然挪开一个靠墙的旧木箱，对于士路叫道：“大兄弟，这有个地道，通外边的农田，我就是被那色鬼从这里抢来的，赶快钻进去吧。”

　　“绝处有了出路，甭管它通到哪儿，先钻进去再说。”于士路想着，二话没说，背着奶奶和那妇女先后钻进了地道。没走十几丈，就看见了洞口，出去一看，果然是一片棒子地。

　　说也巧，刚出洞口，便遇上肖松队长带领的接应人马。相遇后，肖松先派两个人把那妇女送回家，而后带着于士路和于奶奶回游击队营地。

　　那一头，川岛芳子枉费心机布下的陷阱，再次让于士路绝处逢生，不由得气急败坏。第二天清晨，待把于奶奶和铁蛋在俵口村安顿好之后，肖松、于士路、于景春等人便来到议事厅，大家认真地听于士路讲述虎口救祖母的危险情景，不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真是惊心动魄。

　　于士路平静地说：“依我之见，我们应该即刻攻击潘庄据点儿，拿下这颗钉子。我拿到了敌人的火力配备图，探明了一些敌情。眼下，我们的战士士气高涨，轻重武器也不少，只要计划得当，拿下它不成问题。”说着，于士路从怀里掏出了火力配备图。

　　肖松接过了图纸，说：“且不论这图是真是假，仅就我们现在的战术素养、屯粮情况而言，我们还不是处于强势阶段，加上眼瞅着就要入冬，村民们又要陆续下海打苇，营地的攻防会出现明显问题，要想拿下这一带敌人最多、火力最强的潘庄据点儿，我看把握并不大。”随后，他看了看潘庄据点儿的火力配备图，好像对这个问题早已深思熟虑，“毛主席说：‘我们必须打有准备之仗，打有把握之仗。’我认为，当务之急应是截粮食、扩兵源、学爆破、练射击，待明年夏天芦苇荡和青纱帐形成时，再一举啃下潘庄据点儿这块硬骨头。”

　　大家都很赞同肖松队长的观点和意见，暂缓攻打潘庄据点，全力以赴地进行军事筹备工作。没出一个月，游击队就截获了任凤、于家岭、西提头、赤土等鬼子据点儿，运送给天津日军的粮食15万斤。同时，游击队员招兵买马，队伍扩大到近三百人，其中俘虏过来的伪军，也都被教育转化成游击队员。无论是新战士，还是老战士，每天都在营地训练射击、搏刺、爆破技术，整个营地生龙活虎，热火朝天。于士路无论战事多紧，训练多忙，都定期给翠玉和她爹扫墓献花，从未食言。

　　转眼，1945年盛夏来临，七里海的芦苇荡青翠欲滴，苇高没人。湖面上碧波荡漾，鱼跃鸟鸣，各种野花竞相开放，馨香四溢。此时，上级机关——武宝宁抗日指挥部，为了让七里海抗日游击队在抗日战争大反攻阶段多打胜仗，尽快拿下鬼子的潘庄据点儿，还派来了政治指导员，以加强游击队的领导。七里海游击队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此时已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涨。

　　肖松感到时机已经成熟，他同于士路反复研究，拟定出了拔掉日本鬼子潘庄据点的作战计划，并派黄锦绣将计划送到武宝宁抗日指挥部，请示上级领导批准。黄锦绣走了之后，肖松天天盼着回音，等待上级发动进攻的命令。

　　这天下午，黄锦绣带着几名游击队员终于回来了。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19）

　19.猛虎出动拔掉据点

　　肖松队长立即召开了队务会。会上，首先由黄锦绣传达了指挥部的指示精神，她非常高兴地说：“同志们，指挥部批准了我们攻打鬼子潘庄据点儿的作战方案，确定后天拂晓5时整发动进攻，我们七里海游击队为主攻，届时县大队配合行动。”大家精神振奋，喜笑颜开。最后，肖松要求：“拔掉潘庄据点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战斗，但是敌人不甘心失败，势必负隅顽抗，我们必须保证提前一小时进入阵地，所有队员都要精心准备，确保此战夺取胜利！”

　　第三天拂晓，二百多名游击队员按照部署，准时进入潘庄据点儿正面的主阵地，小钢炮架好，重机枪、轻机枪支上，队伍分成四排设伏，爆破小组也分别集结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处，在事先挖好的地道口上面的炮楼围墙外待命。

　　肖松不断地看着怀表，在攻击时间还差十几秒时，他高声喊道：“打！”顿时，小钢炮直轰据点儿大门，轻重机枪“嗒嗒嗒”地喷着火舌，直扑据点儿正门和大院儿，步枪、手枪也都在“乒乒乓乓”地往里面射击。敌人的火力开始时也很猛烈，四座炮楼拼结的火力网对游击队构成严重威胁。但不多时，随着几乎同时爆炸的轰隆隆巨响，炮楼的机枪都哑巴了，院儿里的火舌也消失了，大家知道，爆破小组爆破成功了。

　　“总攻开始！”肖松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冲锋号吹响，游击队员们一边射击着，一边潮水般地涌向据点儿大门和院子。就在肖松发出总攻命令的话音未落之际，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据点儿的东围墙被炸开一个口子，县大队的冲锋号也吹响起来，队员们蜂拥似的向据点儿院儿内猛冲，双方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

　　不料想，据点中心突然冒出一个暗堡来，二十多条火舌向四围疯狂扫射，无论是县大队队队员，还是七里海游击队员，凡是冲在前面的都纷纷倒下，逼得后面的队员们只能卧倒还击。游击队的小钢炮一时也无能为力。第一组爆破队员冲上去，还没等靠近便都牺牲了；第二组爆破队员们上去，结果也是同样。

　　在这紧急关头，于士路从爆破小组队员手中，夺过3个炸药包儿，冒着枪林弹雨，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可他刚冲出十几米远，腿部便被击中，但他只当被蚊虫咬了一下，继续纵跃般地往前冲，待冲到暗堡近前时，他的腿部、腹部、肩部和头部相继受伤，于士路咬紧牙关，接连拉响3个炸药包儿的导火索，猛聚一口真气，用力将其扔向暗堡，然后就地十八滚……只听“轰轰轰”3声巨响，暗堡被炸哑了，火舌消失了。县大队和肖松的游击队再度发起冲锋，潘庄据点便被连根拔掉，二百多名日伪军全部被歼。

　　于士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被送进县大队医院紧急抢救……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了。七里海抗日游击队、七里海地区的民众，载歌载舞，集会欢庆。游击队队员有愿意回家务农的，组织上给发放安置费，愿意参加八路军的，就跟随肖松、黄锦绣奔赴新的战斗岗位。二叔于景春由于家有七十高龄的老母，铁蛋年岁又小，便决定回家务农。于士路则死里逃生，在梧凤姑娘的陪护下在家乡慢慢养伤。

　　肖松在和于士路临别时，对于士路叮嘱道：“国共两党难免一战，你要安心养伤，善待梧凤姑娘，多学战争知识，准备参加新的工作和斗争，等我一切安顿好之后，再议继续并肩作战和报仇之事，你就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吧！”

　　于士路点头答应，与肖松含泪告别，梧凤姑娘把肖松他们送出很远、很远……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20）


20.远方来信奔赴前线

　　春来冰消芦芽紫，雁归地醒气象新。半年过后，于士路的伤势痊愈。可直到此时，肖松仍然杳无音讯，让他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在养伤这段难熬的日子里，于士路没有忘记给马东明和翠玉父女扫墓献花，以念旧人；没有忘记阅读进步书籍，纯洁思想；没有忘记常和范麒玉老前辈交往，谈文论武；他心急、难安的是，关内小打，关外大打，内战已经爆发，迟迟不能和肖松他们并肩作战，再建功勋，恐怕久而久之会有不忠之嫌；家仇在身，无以雪恨，恐怕长此以往会落下不孝之名。范梧凤姑娘始终陪伴着他，经常好言好语地安慰他。

　　“士路、梧凤，肖松来信了！”忽然在一日下午，于奶奶、于二叔娘儿俩边高声喊着，边兴冲冲地往于士路养伤的前屋跑来。

　　听到肖松来信了，就像久旱的禾苗盼来了一场喜雨，于士路急忙起身迎着奶奶，并从奶奶手里接过信来。信封还没有开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宁河县俵口村于士路收，寄信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八师三团一营肖松。于士路小心翼翼地开启封口，唯恐把信瓤儿撕坏。“快，快念给我们听听。”于奶奶、二叔和梧凤姑娘纷纷敦促道。于士路摊开信纸，激动地念起来：

　　……我非常惦念你们，眼前也常常浮现和你们在一起情同手足般相处和一起杀鬼子的情景。士路兄弟的伤该痊愈了吧？因为你是精通武学之人，本来就有很强健的体魄，加上又有梧凤妹的细心护理，有于奶奶、于二叔一日三餐的鱼蟹美味。这一别半年多来，我之所以没给你们写信，主要是因为战事过多，时间紧张，更怕士路兄弟伤还没好就来找我。其实，我何曾不是天天想、日日盼地想和你们见面，再同你们并肩战斗呢！

　　我眼下在“四野”八师三团一营任营长，魏芹在我们营卫生所工作，三叔肖伟群是八师师长。目前，我们正为人民的解放、新中国的诞生而战，训练、打仗的任务非常艰巨。现在解放战争仍处在防御阶段，还未到夺取全面胜利阶段，因此我们还不容乐观。我们团里要组建一个侦察连，需要你和梧凤姑娘这样机智勇敢、会打能拼的人才，希望你们早些时日过来，越快越好。另外，咱们两家的仇人吴汉一还在沈阳，他摇身一变，由日本鬼子的黄协军团长，变成国民党沈阳城保安团团长。你们千万不要急着找他报仇，眼下的沈阳城是铜墙铁壁，你们就是进去了也很难杀他。待时机来了，我会和你们一起报仇的。还是那句老话：国难事大，家仇事小。我们应该先为中国人民早日得到解放而献身出力！

　　念完信，梧凤姑娘、于奶奶、于二叔都非常高兴。于士路更不用说了，他就像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欢蹦雀跃。傍晚，酒宴在后屋的堂屋摆好。开宴不多时，小铁蛋瞧着梧凤姑娘喜笑颜开的样子，舌头一吐地说：“凤姐姐，你啥时候让我叫你嫂子呀！”

　　“你个小猴崽子，现在国难当头，家仇未报，你哥哥和你凤姐姐能把个人的事先办了吗？”于奶奶满脸堆笑，用手指戳了小铁蛋脑门儿一下，“将来，有你叫烦了的时候。”

　　“好，铁蛋，你不是爱叫嫂子吗，等全国解放了，叫你哥哥娶一大堆媳妇儿，保证让你天天把嘴皮子叫破。”于二叔开玩笑地道。

　　于士路和梧凤姑娘两人眉目传情，举杯庆贺，以笑代言。有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肖松来的信，就像给于家送来了宝贝，一家人说得有趣，喝得乐呵，笑得开心。于士路和梧凤姑娘决定明天启程，先到芦台，然后再由芦台乘津山线火车速达东北，找到肖松，一起杀敌，共复家仇。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21）

21.芦台镇幸遇武队长

　　晚宴过后，于士路和梧凤姑娘各自收拾好枪支等随身携带物品，只休息两个时辰，便轻装简行，乘船往芦台赶去。到了芦台爬子街码头，镇子上刚见袅袅炊烟和刚刚升起的太阳。于士路和梧凤姑娘下船上岸，踏上街面，就听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和“嗒嗒嗒嗒”的枪声。两人都经历过战火硝烟的考验，一听便知交火儿双方阵容都不算小，随即朝枪声响起之处奔去。到近前一瞧，一队身着杂装的百十号人马，正成扇子形排开，以沙袋等物作掩体，攻打伪警察局。警察局的火力很猛：一排平房的房顶上和十几间屋子里都有人，而且房顶上的枪手以二尺多高的女儿墙作掩体，屋子里的枪手有墙体遮掩，能够肆无忌惮地往外射击，加上还有七八挺轻重机枪，一个劲儿地往外喷吐火舌。显然，攻击队伍的火力被敌方压制住了，如果不拿来迫击炮等重武器攻击，别说是取胜，就是靠前推进几步都比登天还难。

　　“同志们，它就是阎王殿，也得给我拿下来！”一位身着绿军装，二十七八岁，五官端正，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脸方唇厚却显得刚毅的指挥员，手拿盒子炮边向敌人点射，边高声命令：“扔手榴弹，机枪掩护，爆破手上，把房子给我炸掉！”

　　可惜己方阵地离攻击目标足有七八十米远，敌人的火力又很强，跳出去的五六位爆破手，没冲上去十几米远便中弹牺牲或身受重伤了。

　　“嘿——这帮狗日的，是欺负咱们没有重武器呦！”那位指挥员一拍脑袋叹道。

　　该出手时就出手，哪里杀敌都立功。此念一闪，侠风浩荡的于士路，只说了一句“梧凤别动”，便一手攥镖，一手握枪，使出武当梯云纵的轻功，一跃平身飞起四丈余高，边向房顶上的敌人开着枪、飞着镖，边风驰般地往前翻越，没等房上、屋内的敌人醒过闷儿来，他已经身轻如燕地落在房顶上。枪击、镖打，眨眼间，房上的机枪手和几个长枪手就被他收拾了。此刻，房顶上的敌人所剩无几，残敌吓得魂飞魄散，哪儿还顾得上被摔得臂断腿折，纷纷从房上朝院子里跳下去。

　　于士路从房顶上得手后，匆忙把枪别在腰间，先把敌人的一挺轻机枪撇下房来，而后双手抓着敌人事先放在掩体旁的十几颗手榴弹飞身下房，猫腰顺着墙根儿飞快奔行，他往每个喷着火舌的屋子，顺着枪孔扔了两颗手榴弹。霎时，“轰轰”声直响，数条火舌即刻消失，步枪的枪声也变得稀稀拉拉的了。他一不做、二不休，放下耙子就是扫帚，端着刚才从房上撇下来的轻机枪，“嗒嗒嗒”地扫射着，又朝着警察局的院子里冲去。

　　就在于士路上房得手时，“冲啊——”攻击队在指挥员的命令下，一个个蹿出掩体，梧凤姑娘也钻进人群，边射击，边呐喊着向警察局冲去，没有两分钟时间就和于士路会合，警察局很快就完蛋了。

　　“侠客兄弟，太谢谢你了。”那位指挥员抹一把脸上的硝烟，跑到刚刚在院子里站定的于士路和梧凤姑娘面前，紧紧地握住于士路的手说道。他立即感觉到，只说谢谢侠客兄弟不对劲，因为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勇敢的姑娘，遂又补充了一句，“喔，也谢谢这位姑娘。”说完，他站得笔直，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装着盒子炮的枪套，呵呵笑起来。接着，他自我介绍说：“我是武宝宁解放游击队宁河支队队长的武宏，因为我个子大，胆子也大，所以人称大武宏。今天要是没有你们，特别是身怀绝技、勇敢过人的侠客兄弟出手，大武宏就叫不成了。还真得好好感谢你们呀，不知二位可否赐上大名？”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22）

22、扮渔民欲袭军火库

　　于士路没想到，他和范梧凤途经芦台镇，竟意外地参与了一场恶战，邂逅了大名鼎鼎的武宏大队长。他向武队长介绍说：“我叫于士路，这位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名叫范梧凤。我说武宏队长，我们都是为了杀敌报国，解放民众，你就别说谢呀谢的啦！”于士路听大武宏也抗日打过游击，就有一种亲切感，可说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我求你办件事如何？”武宏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透着一种诚恳和谦虚。“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办无疑。不知是何事啊？”于士路说。“对敌攻击时，我缺重武器及其护理员，你就是我的重武器，范姑娘就是重武器的护理员，求你们二位留在我们游击支队。”

　　于士路没说留与不留，只是把他们的经历和去找肖松的目的简要地向武宏讲述了。武宏听后，让他们暂时住在芦台，先给肖松写封信征求一下意见，看看肖松的答复再议。说完，武宏带着他俩就回到了游击支队设在芦台的临时队部。

　　把信寄出去之后，没想到肖松很快就回信了。他在信中说：“于士路同志：革命军人，哪里需要哪里就是家。先跟武宏队长干，建功立业，也是一件大事，到‘四野’来一起共同杀敌、共报家仇之事，可从长计议也未尝不可。待需要你们来时，我会再写信通知你们。望在游击宁河支队宏图大展，努力作战。”

　　于士路和范梧凤把肖松的回信拿给武宏一看，他哈哈大笑道：“我如今有了于士路和范姑娘，什么蒋军，什么支持老蒋的美军，我都不会怕他们喽，我大武宏的名字就更不会白叫喽！”

　　根据于士路和范梧凤的建议，将游击支队的队部由芦台迁到了原七里海抗日游击队的营地。武宏一看这里碧水悠悠，芦荡茫茫，风景如画，非常高兴地说：“真是天助我也!以这片福泽之地为营，何愁游击支队不打胜仗，何愁蒋家王朝不灭？”

　　自此后，游击支队无论是控制津山铁路运输线、端军粮城国军炮楼，还是教训常到霍庄子一带抓丁抢粮的警备司令副官王凤台、为支援前线筹备粮食，接连打了一年多的胜仗，战果辉煌。敌人一听到游击支队武宏、于士路的名字，便闻风丧胆、仓皇逃窜。

　　盛夏的一天，武宏把于士路叫到营地队部，说：“我想摸摸老虎屁股，叫美国人看看我们共产党游击队不好惹，别再支持蒋介石啦。”大武宏也没坐下，用力拍了拍于士路的肩膀，胸有成竹地道，“据可靠消息，美军在塘沽海边海天东胜处有一大型军火库，里边有很多武器弹药，把守的有一个连的兵力。你明天就带人去侦察侦察，近期我们就把它端掉，争取闹出点儿大动静来！”

　　听说要干大买卖，于士路心花怒放，二话没说，急忙回去打点行装。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和梧凤姑娘扮成一对打渔夫妻，带着早已乔装好渔民的三名游击队员，朝着塘沽海天东胜的地方赶去。路程虽然不算太远，只有八十多里地，一行又才五个人，但没有正式的大道可走，加上道路不熟，到达目的地时已是烈日炎炎的中午了。他们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只在途中啃了点儿干粮，便来到美军军火库下面的海边来回转悠。他们一会儿看看海面，一会儿又假装查看鱼情。于士路的双脚还不由自主地往军火库围墙根儿移动，意欲飞身跃墙进院儿去侦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守卫在军火库瞭望台上的美军哨兵发现了他们，用生硬的中国话喊道：“干什么的，上来说话！”美国兵边喊叫，便走下瞭望台，端着美式冲锋枪朝他们走来。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23）

23.军火仓库巧遇敌人

　　于士路一行五人镇定地迎着那两个美国哨兵走过去，于士路答道：“我们是渔民，来看看鱼情，准备出海打鱼。”前面的那个美军哨兵，一边用枪口顶住于士路的胸膛，一边用生硬的中国话问：“你说谎，盛夏雷雨多，风很大，怎么能出海打鱼？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时，后面的那个美军哨兵也用枪朝着范梧凤等四人指了一下，道：“走一趟吧！”

　　看情形，于士路知道露馅了，在朝着范梧凤一使眼色的刹那，他身形稍蹲，用右臂上挑枪管儿，左手伸出食中二指，“啪啪啪”地点中那哨兵的胸部璇玑、俞府、玉堂大穴，顺势手往上去，变指为爪，来了一招“鹰爪撕喉”，将哨兵的喉管儿揪住，接着又是一个“二朗脚”，并脱口说了一句：“快回你们美国老家报到去吧。”

　　与此同时，范梧凤一见于士路的眼色，早已心领神会，飞快地使出范家绝活儿“挫筋断骨”，两只玉手抓住哨兵双腕，一挫一扣，只听“嘎嘎”两声，敌人的双腕即被折断，手中的枪“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于士路抓起敌人撇下的枪，扭头朝着范梧凤轻声道：“快把枪拿上，进院儿去。”

　　军火库的大门是朝西开的，院子里静悄悄。看守军火库的美军都在酣睡。于士路他们一进院，看到北面是宿办区，南面是一排大门紧锁的足有80米长的库房，东面是汽车、吊车等运输机械存放区。于士路想顺便搞些武器，可库房足有十几个，又不知道库房里面都有些什么武器，并且这些库房的门没有一个是敞开的，要砸锁又恐怕惊醒看守的士兵。怎么办？他仔细地观察库房墙面，发现墙面上方的屋檐下，每隔不远就有一个直径在两尺左右的通气孔，便笑着对范梧凤等人说：“我顺着这孔进去，你们给我把风。”

　　范梧凤等人以为于士路是开玩笑，没承想只见他调了调气息，抖搂抖搂身子，顿时，壮实的身材变得十分柔软，身高由一米八左右缩短成一米六七，就像一条蟒蛇顺着通气孔就钻了进去。外面的人都惊呆了：这真是神功啊！

　　于士路钻进库房一看，又惊又喜。喜的是整个库房都通着，里面轻重机枪、炸药及各种型号的子弹，甚至还有坦克、装甲车等。所有的军火对游击支队来说都有用途，令于士路惊讶的是，这要是不给它们毁掉，美国人支援了国民党反动派，那么在前线打仗的解放军可就惨啦。

　　他迅疾走到库房东头，估计距离宿办区挺远的啦，便气沉丹田，身形向下一蹲，照着库房的北墙体撞去，没料想这墙还真不结实，“噗噗”地就出了个大窟窿。他精神为之一振，气往上行，两掌较力，顺着窟窿连拽带推，霎时便将库房的墙体，掏了一个能来回过人的大洞。

　　于士路照原来的通风口返回。

　　“几位别发呆了，刚才我使的是少林绝技‘缩骨法’。”于士路对范梧凤等人道，“你们快随我去往外搬武器弹药，其他人赶紧由汽车里往外放汽油，向弹药库里和墙上浇，准备把它烧喽。”

　　按照于士路的吩咐，游击队员放的放、浇的浇地忙活起来。可范梧凤站在那儿却纹丝没动，直呆呆地瞅着于士路道：“怎么进去搬呀，搬了又往哪儿放，往汽车上放又没人会开啊！”

　　“怎么搬？你跟我走就是了，至于往哪儿放？‘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咱们每个人都多扛点儿出去也好，要不都烧了的确可惜！”于士路边向范梧凤解释，边转头东去，范梧凤却迟疑着没动。

　　这时，王雅娟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惊得于士路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王雅娟道：“我是接到上级命令来侦察的。于大哥把进出库房的洞口已掏好，搬了武器弹药就直接往汽车上装吧，我在军统受过专门训练，能不会开车吗？”

于老五

游击奇侠于士路（24）   

24、烧军火众壮士凯旋

　　于士路和范梧凤谁也没料到，在美军的军火仓库能遇见久违的王雅娟。三人相拥握手后，王雅娟把她现在的身份和今天的来意简单地说了一下，现在的王雅娟已经是潜伏军统内部的中共党员了。这次来这里，她是奉中共天津地下党组织领导人的指示，来此侦察情况的，目的也是择机把军火库炸掉，却没想到碰见了于士路。最后，她激动地说：“我潜进这院子已有二十分钟了，你们的行动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走，咱们快往车上搬武器弹药吧！”

　　说搬就搬，不一会儿，他们就把轻重武器和弹药，搬了整整一车厢。正当一切准备停当，要烧掉军火库时，突然被一个睡醒出来方便的美军士兵碰见了，他慌里慌张地喊起来：“有贼、有贼……”

　　只听“啪”的一镖，于士路顺手发出一镖，正中那个美军的要穴。镖尽管快，且一镖毙命，但“有贼，有贼”的喊叫声，却把军火库宿办区的美军惊动了。霎时，院子内“呜——呜——”的哨声响起，美军持枪从宿办区门里冲出来，并且响起冲锋枪的枪声。

　　“快，冲出去！”说话间，于士路先朝浇了汽油的库房墙体来了一梭子子弹，火“呼啦”一下子燃烧起来，然后飞身登上汽车驾驶室踏板，对准开枪的美军猛烈射击。早已进入驾驶室的王雅娟和范梧凤，一个打响马达，开车外冲，一个端起冲锋枪进行扇形射击，扫清前边障碍，其余的游击队员也在于士路“快，冲出去”的话音未落时，便已跳上车厢，用盒子炮射击敌人。

　　看守军火库的美军死伤不少，于士路等人毫发未损。当汽车开出不远时，就见军火库那里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随之便响起了“轰隆、轰隆”的爆炸声……王雅娟把装载着武器弹药的汽车，开到游击支队营地附近后，便和于士路、范梧凤等人匆匆道别，转身离去，因为组织上还交给了她更为重要的任务。

　　于士路派范梧凤前去营地报信，召集游击队员们肩扛人抬，将汽车上装的武器弹药搬运到营地。武宏听说不仅获取敌人的大批武器弹药，还火烧美军军火库，喜不自胜。他一边听着于士路的情况汇报，一边与得胜而归的同志握手，颇有感慨地说：“有你们这些攻能以一顶十的干将在，胜利凯歌一定会早早奏响！”

　　美军在塘沽海边的军火库被烧毁，引起巨大轰动。游击支队的影响越来越大，队长武宏的名气也越来越响，谁胆敢和这支队伍碰一碰，那是自取灭亡。谁知竟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家伙王绍鹏，仗着他舅舅孙远武是个军长，也是蒋介石的嫡系，竟敢到武宏支队的游击范围内兴风作浪。

　　那正是高粱穗粉里透红时节，一天清晨，范麒玉前辈来到营地，见到于士路和范梧凤正在院子里晨练，便上前满脸笑容地说：“这回，你们俩的立功机会又来了。我得到了一个可靠消息：孙远武的外甥王绍鹏，花大价钱，从乐善庄、准淀、大坨一带，买了二十万斤粮食和不少的苇制品等军用物资，明天下午两点用１００条船启运，途经津唐运河、金钟河，最后到北塘再装上货轮，从海上运往国民党在东北的驻军。”

　　于士路问：“消息绝对可靠？”

　　“绝对可靠，这次押船的敌人有一个营的兵力，每条船上都有一挺机枪，这是王绍鹏的一个小老婆的弟弟跟我说的，我教过他武功。”范老前辈说。“那好，我们先去探探地形，确定一下埋伏地点，回来再和武宏队长汇报。”于士路说完，就和范家父女向粮船的启运路线奔去。他们都会武功，腿脚利索，只用了一个时辰便把沿线地形弄得清清楚楚。

　　探察完地形后，范老爷子因家里还有事情要办，就告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