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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慎行专题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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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慎行从小志气大

于慎行小时候和孟一脉、乔学诗、张发事都是要好的同学。四人中,有三个后来都做了高官,惟有张发事一点官星没有,在家卖了一辈子豆腐。提起他们小时候读书,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

据说有一年春天,他们四人一块到停山头北面的那个山洞里去玩。玩累了,就一块坐下来啦闲呱。说到今天读书苦用功,长大了干什么呢?于慎行先说:“我要做阁老爷,叫皇帝都得叫我老师。”孟一脉说:“大的我不敢吹,但一定做个督堂,保卫京城。”乔学诗说:“我立志做个布政,管好一方的人民百姓。”“你呢!”三人一起问同学张发事。“哼!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把书念好,回去卖豆腐能记个账就不错了。”

正好这时候吕洞宾正驾云路过上空。听见有人说话,留神细听,全都听进去了。听到最后,说:“前三个,算是从小有大志。这个只图卖豆腐会记账的真没有出息,你们说的话可是都要算数的喽!”

后来真的都应验了。于慎行官做到了资政大夫、太子少保、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号称三代皇王师;孟一脉官做到京都的督堂;乔学诗官至两广的布政司使。

?据说,至今在那个山洞门楣上,还刻着不知什么人写的“自封自贵”四个大字。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慎行为夫人诗开得胜

于慎行自幼天资聪明,刻苦好学,才华出众。他二十四岁中进士在朝坐官多年,家眷却一直住在山东乡下老家,从没有到过京城。

有一年,桃李盛开的时候,阁老夫人请人修书一封,发给阁老,要求到北京住些日子。于阁老想:她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也该外出走走,见见世面,开开眼界,也好夫妻团聚一番。于是回信答应来京玩几天。

阁老夫人进京以后,那些和于慎行同僚高官的贵妇人纷纷带上丰厚的礼物到于阁老府上看望她,为她接风洗尘。酒宴间,谈笑风生,亲如家人,自然不免要问起于夫人家乡的风土人情。其中一位贵妇人问道:“于妇人,您山东有些什么?”于妇人答道:“有山。”又问:“还有什么?”答到:“有水。”那位贵妇人暗暗想道:有山,有水,这还用说吗?谁不知道。她又紧接着问道:“还有什么吗?”于夫人从容不迫脱口而出:“俺那里还有人!”众夫人哄堂大笑了,还在私下里嘀咕:先说有山有水,再问就是说有人。唉,原来是个乡下姥,什么也不懂。怎么阁老爷娶了这么个贤内助?真是无才便是德呀!恰巧于慎行又不在场,否则,阁老爷定能为她解围的。于是,人们岔开话题,又谈别的,不再难为她了。

事后,阁老夫人向于阁老讲起此事,内疚得很,悔恨自己没有文化,给身为阁老的丈夫丢了面子。可是,于阁老听后,很不以为然,他安慰夫人说:“没有事,你回答得很好,正合我意。这样吧,我写首小诗备点礼物,放在一起,你明天带上去他们府上,一一回拜,并要求他们写一首和诗给我带回来。”说罢,泼墨挥笔写了一首诗,诗曰:“泰山岩岩,海水泱泱,文有孔孟,武有孙姜(指孙膑、姜太公),山东山水人物数第一。”那些贵妇人读了这首诗才如梦初醒,似乎才明白了于妇人所说的“有山、有水、有人”的深刻含意,那就是:山东的山水人物决非一般。这时,她们不但不敢小看于夫人,反而纷纷毕恭毕敬起来了。至于要他们和诗,那真是望洋兴叹,谁也写不出来了。后来,这首诗就被高悬在金銮殿里。据说,历经几代皇帝、几代文人,一直到清朝末年,仍无人写出和诗呢!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4:18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慎行诗赞三娘子

历史文化   2009-08-02 22:03   阅读17   评论0   字号: 大大  中中  小小  

     
◆韩祥瑞

张家口堡从明宣德四年(1429年)肇建以来,经历了由军事城堡向贸易城市的转变。这一历史性转变的标志就是明隆庆五年(1571年)明朝与蒙古鞑靼部之间达成的隆庆和议。从此,张家口堡成为明朝与蒙古鞑靼部开展茶马互市的地点之一。而之所以能实现这一历史性转变,是由于明朝与鞑靼部都有一批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其中鞑靼部首领俺答汗的妻子三娘子,就是他们中的典型代表。

    三娘子(1550—1612)本名钟金哈屯,为俺答汗的第三妻,由于她智勇双全,才貌超群,深受俺答汗的信任,并采纳她与中原友好往来的主张。明朝在万历十五年(1587年)封她为忠顺夫人。张家口上堡来远堡内也建有三娘子庙,纪念这位为蒙汉团结做出卓越贡献的蒙古族女性。明代于慎行所写的《题忠顺夫人画像》诗,就是一首歌颂三娘子的好诗:

    天山猎罢雪漫漫,

    绣袜斜偎七宝鞍。

    半醉屠苏双颊冷,

    桃花一片带春寒。

    诗的大意为:三娘子在漫漫白雪的天山打猎归来,身穿鲜艳的绣袜,斜依在装饰着宝鞍的俊马旁。由于在打猎时饮过屠苏酒,她的双颊通红,更加显得英姿飒爽。在诗人看来,她脸颊上的红色,就好像桃花盛开在春寒料峭的初春。全诗并没有正面写三娘子的文治武功,但从诗里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三娘子的远大抱负和宽广胸襟。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4: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五世祖阁老爷爷于慎行

于氏族谱   2009-08-02 22:01   阅读8   评论0   字号: 大大  中中  小小 于慎行

  

于慎行(1545~1608) 明代政治家,学者、诗人、文学家。万历年间任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于慎行为人忠厚老成,熟悉历代典章,对明朝礼制建设有较大贡献。其文学造诣亦极高,与冯琦并称于世。

  字可远,又字无垢。今平阴县东阿镇人。他少年时代天资极高,学习勤奋,17岁乡试中举。乡试放榜次日,按例举行乡饮之礼,欢宴考官和中式举人,谓之鹿鸣宴。主考官非常器重于慎行这位青年才子,提出在鹿鸣宴上为他举行冠礼(即成人之礼),于慎行以未奉父命而婉辞,一时传为美谈。

  隆庆二年(1568)成进士,选为庶吉士。散馆后,授翰林院编修官。万历初年,升为修撰,参编《穆宗实录》,遂破例以史官充日讲官。日讲原都是翰林院年高资深的学者充当,像于慎行20多岁年纪便成为皇帝老师的极为罕见。

  于慎行为人忠厚平恕、襟怀坦白。不管对皇上、对首辅还是对同僚皆心胸坦荡、真诚相待。有一次,于慎行等人讲课完毕,神宗让人拿出许多历代字画,叫他们赋诗题字。于慎行字写的不好,只好自己作诗,请人代题,并当众承认自己写不好字。神宗很赞赏,当即写了“责难陈善”四个大字赐他,词林传为盛事。

  万历初年,张居正当国,他进行了一系列改革,解决了明朝中期许多严重的社会问题,为明朝政治经济的稳定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但张居正个人作风独断专行,钳制下僚、压制百官,引起朝中文武官员普遍不满。御史刘台弹劾张居正专恣不法,被下狱谪戍。同僚皆畏张居正之势,不敢再见刘台。于慎行不管这些,亲自登门看望刘台。万历六年(1578年),张居正父亲病故,他不想尊制守丧,授意门生提出“夺情”。神宗予以批准,举朝大哗。于慎行与其他大臣一起疏谏,以纲常大义、父子伦理劝神宗收回成命,张居正很不高兴。一次,他见到于慎行时说:“可远,你是我最赏识的学生之一,我平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也这样对我!”于慎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正是因为你对我不错,我才不得不这样啊!”不久于慎行由侍讲学士升礼部右侍郎、左侍郎,转改吏部,掌詹事府,又升为礼部尚书。

  于慎行担心张居正失去朝野上下的拥护,但张居正没有听懂他的话。因与内阁首辅张居正失和,称疾回乡。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死去,反对他的势力执掌了朝政,左右了神宗;于慎行被重新启用,官复原职。这时,张居正遭政敌攻击,死后被剥夺封爵,籍没全家。于慎行在这种情况下,不避嫌怨,已恳挚的语气写信给主持此事的丘橓,“居正母老,诸子覆巢之下颠沛”,实堪可怜,望予关照。即请他照顾张居正80多岁的老母和不成年的幼子。此举得到时人的称赞。丘橓给张家保留了住宅和足够的土地。于慎行的高风亮节、古道热肠受到朝中一片赞誉。万历十七年(1589年)七月,他升任礼部尚书。

  恰在这时,朝中产生了“国本之争”,他也被卷入其中。万历帝的皇后无子,王妃于十年(1582)生皇长子常洛,此时已经9岁;郑妃于十四年(1586)生次子常洵。由于封建时代把立太子看作“国本”,于是发生了重大争论。

  大臣们认为按“无嫡立长”的原则,应立常洛。而神宗喜爱郑妃,不喜欢王妃和她这个儿子,他想立郑妃所生的皇次子常洵为东宫。但是,王妃名分在郑妃之前,神宗不好把这一想法明说,故而迟迟不立太子。满朝文武见皇长子日渐长大,不能正位进学,非常着急。自万历十七年起,不断有人提出立储问题,请神宗早建东宫。于慎行身为礼部尚书,对此事义不容辞。万历十八年(1590年),他连疏极谏,请早立太子。神宗非常生气,再三降下严旨,责备于慎行“以东宫要挟皇上。”于慎行说:“册立之事,是臣部职掌,我如果不说,是为失职。请皇上速决大计,我宁可弃官归里。”神宗很不高兴,大骂于慎行“要君疑上”、“淆乱国本”,把礼部大小官员都停了俸禄。正在这时,发生了山东乡试泄题事件。于慎行引咎辞职,万历十九年(1591年)九月获神宗批准,归隐故乡。他家居10余年,朝野上下多次荐他出山,神宗皆不允。至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东宫已立、国本确定,廷推内阁大臣,他又被重新起用,于慎行名列7人之首。神宗命他以原官加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即担任宰相。这时候,于慎行已经年老体弱,重病缠身,经再三推辞不允,只好离家上路,勉强到京进谒。时,于慎行由于长途跋涉,身心疲劳,已有疾病,谢恩时,拜起不如仪,遂上疏请罪。归家后卧病不起,起草遗疏,请皇上亲大臣,录遗逸,补言官。到京13天就病逝于京华官邸,年63岁。赠太子太保,谥文定。

  于慎行一生以他笃实、忠厚、正直的品德受到朝野上下的尊重。他“学有原委,淹贯百家,博而核,核而精”(《明史》本传,下引同)(意即:他的学问有根基,贯通百家,熟知典章制度,记典论史,平实允当)。他明习典制,朝中礼制多是他亲手修定。他的诗,典雅而清新,为时人所重,被推为万历词馆之冠。神宗一朝公认他与临朐冯琦为“文学之冠”。被誉为“人品事业,宇内第一”。在家闲居16年,他探讨当世得失之故,旁搜博采,属词比事,写成《史摘漫录》、《谷城山馆文集》42卷,《谷城山馆诗集》20卷,《读史漫录》14卷,《谷山笔麈》18卷。尤其是他的《谷山笔麈》记述了明朝万历以前的典章、人物、兵刑、财赋、礼乐、释道、边塞诸事,考溯精当,纤悉具备。为研究明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宗教不可多得的史料,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另有《谷城山馆诗集》20卷和《谷城山馆文集》42卷手稿,现存山东省图书馆。回乡家居时,他关心桑梓事业,参予重修《东阿县志》,主持编撰《兖州府志》。他于万历七年所写的《东昌府城重修碑》,有“万货辐辏,江北一都会”、“漕挽之咽喉,天都之肘腋”等名句,至今被竟相传引。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深祖爷爷后人辈份---谷城辈次

于氏族谱   2009-08-02 21:54   阅读10   评论0   字号: 大大  中中  小小 平阴县洪范镇谢庄

传广昭宪庆

瑞连贵思祥

丕承登龙脉

良泽乐兴常

正宗昌开明

仁礼德洁清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慎行与洪范池(2009-07-09 14:29:39)

标签:杂谈   


明朝万历皇帝的老师于慎行“文学为一时之冠”,家乡平阴在他的心目中是“树动三秋色,泉飞万壑音”的山水图景。那里群峰列峙,而山山有泉,洪范泉水就时刻流淌在他的心中……



洪范池



东流泉



于林白皮松

  平阴东阿为春秋谷城旧地,奇山秀水,浮清展翠。“岱岳西来如万马,千峰去气总相迎”,生长在这里的于慎行(1545年—1607年),把家乡的群山比喻为万马奔腾,这里山山有泉,位列济南九大泉群之一的洪范泉群即发源于此。洪范池是济南西部最著名的泉池,有“山水画廊”、“齐鲁泉乡”的美誉,池名源于《尚书·洪范》篇,原意为“大而有常”,洪范泉水宛转流入狼溪河,当地的阿胶即是用此水浸驴皮熬制而成的。

  三次罢官的于慎行

  于慎行字可远,又字无垢,官至明朝礼部尚书,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明隆庆二年(1568年),23岁的于慎行中进士,为翰林院庶吉士,充日讲官。少年得志的于慎行看似官运亨通,其实则不然,纵观其40年仕途,曾三次罢官,二十二年赋闲在家,最长的一次长达十七年。

  明万历六年(1578年),首辅张居正在全国实行改革,此前一年张居正父亲病逝,按明朝丁忧制度,张居正须解职守制三年。由于担心改革和自己的命运,张居正不想在家守制,便向门生故吏暗示向朝廷为其提出“夺情”。获准后,举朝哗然,许多朝臣强烈反对。于慎行的仕途与张居正的器重和提携有很大关系,此时,于慎行没有知恩图报,反而反对张居正的做法。御史刘台首先起来弹劾张居正,被逮捕入狱,众人避之唯恐不及,于慎行却前往牢房探望。张居正当面质问于慎行:“子吾所厚,亦为此耶?”于慎行从容对曰:“正以公见厚故耳。”随后,于慎行以有病为由提出辞职,回到了家乡,赋闲五年。

  万历十年(1582年)张居正逝世,于慎行得以官复原职。张居正生前树敌甚多,死后遭人弹劾。万历皇帝命刑部侍郎丘橓查抄张居正的老家。于慎行本可袖手旁观,但是非分明的他为张居正“说情”:“江陵殚精毕智,勤劳于国家,阴祸机深,结怨于上下。当其柄政,举朝争颂其功而不敢言其过,今日既败,举朝争索其罪而不敢言其功,皆非情实也。”他还嘱托丘橓对张居正的八十老母及其幼子给予照顾:“居正母老,诸子覆朝之下,颠沛可伤,宜推明主帷盖恩,全大臣簪履之谊。”万历十四年(1586年),于慎行已升为礼部右侍郎,三年后改吏部左侍郎,负责辅导太子,很快又晋升礼部尚书,一跃成为社稷重臣。

  于慎行第二次遭罢官在万历十八年(1590年),万历皇帝宠爱的郑妃想把次子(郑妃之子)立为太子,废长立幼自然遭到大臣的反对,于是皇帝决定推迟立太子,以此向朝臣对抗。于慎行上疏请求“早建东宫”,皇帝放风说,皇长子年幼,想等他十五岁再说。显然,皇帝对于慎行的意见已经不耐烦了。于慎行没有退缩,这年冬天他上第二疏请立太子,惹恼了万历,受到皇帝的诘责。于慎行毫不畏惧,次日上疏,依然请早立太子,并说:“册立臣部职掌,臣等不言,罪有所归。幸速决大计,放归田里。”这无异于以辞职要挟皇帝,但皇帝并没有批准,而是希望此事不了了之。此后,于慎行接连上疏极谏,累十余疏,终于触怒了皇帝,“责以要君疑上,淆乱国本,及僚属皆夺俸”,不仅于慎行受罚,礼部的其他官员也受了连累。但皇帝仍没有罢于慎行的官,给老师留足了面子。恰在此时,山东乡试泄题事发,皇帝大怒。作为礼部尚书,于慎行引咎辞职,皇帝依然不准,此后他又以身体有病乞休,被皇帝再次拒绝。在三次上疏后,于慎行请辞终获皇帝批准。就这样,于慎行在为官九年后,再次回到家乡。这次一待就是十七年。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廷推阁臣七人,公为首。乃被命以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辅政”。此时复官的于慎行疾病缠身,“力疾赴召,朝见不能成礼”。于慎行自知不久于人世,不能忘怀他不成器的学生万历皇帝,遂向皇帝草呈遗疏,希望皇帝能够“亲大臣,录遗逸,补言官”。在回到京城十三天后,于慎行就去世了,终年62岁。

  留恋池泉纵游山水

  当年,于慎行回到家乡,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轻松,洪范诸泉汇聚而成的狼溪河水从他的府前缓缓流过,更让他乐而忘忧。他以耕读田园、优游山水、潜心著述为己事,写诗道:“向来多远梦,从此闭重关。不似终南路,依栖慕世间。”他另筑居所,并惬意地写道:“归来四壁故依然,卜筑桃源别有天。种树新移彭泽柳,买山旧赐水衡钱。”于慎行为人厚道素有人望,里居期间,京城同僚及四方官员过东阿者,无不造庐请谒。同僚中交往深密者有沈鲤、朱可大、冯琦、贾石葵、叶向高、邢侗、萧萧太享等十余人,《于慎行年谱》云:“惟与亲友平生置觞荤五七品,园池之外,纵游山水;荷蓑笠,行钓于城南。”

  洪范九泉之一的东流泉因和于氏家族的特殊关系而备受于慎行的喜爱。东流泉水极盛,是洪范池泉群中涌水量最大的一泉,于慎行的外公、明代中丞刘隅曾在此建书院,所以又名“书院泉”。于慎行的父亲于玭也曾在东流书院读书,并很得刘隅赏识,刘隅不顾门弟的悬殊和家人的反对,将自己的侄女下嫁于玭(即为于慎行的生母),后生四子皆为名士。东流书院依山傍水风景如画,于慎行和他的朋友时常携手来游,流连忘返,唱和往来,留下了大量诗篇。于慎行的诗:“风雷鸣丹谷,林亭依翠岑。一樽今日酒,千里故人心。树动三秋色,泉飞万壑音。夜凉横吹起,欲听水龙吟。”至今仍有泉畔石碑为证。因喜好洪范山水,于慎行的父兄子侄等都曾在这里构筑别墅,会四方文人墨客,留下不少描写洪范山水的好文章,于慎行有诗叹曰:“桃花落尽武陵溪,碧草芊芊岸柳齐。洞口主人今不在,青山如画鸟空啼。”家乡山水处处留下了于慎行的足迹,“谷邑八景”之一的“扈泉涌碧”和云翠山上的“天柱峰”等皆因他的题词而平添了一份荣耀和厚重。

  说到于慎行的书法,还有一个小故事:他在京充日讲官时,一次讲课完毕,皇太子拿出御藏书画,令众讲官赋诗题字。于慎行不善书,诗成后请人代题,并以实相奏。太子嘉其诚,当即御书“责难陈善”赐之。慎行为感“钦洒宸翰”,即赋《钦赐责难陈善》诗答谢。于慎行的书法虽一般,但因为敬重他的学问人品,人们皆以拥有为荣。于慎行把乡居时作的大量游记专门辑为《东游记》,他说:“其游与若士为偶,左手操杯,右手操管,其止恒饮,其醉恒歌。”他的人生哲学与生活情趣由此可见。

  山居谢客左图右史

  数十年遁居乡野,于慎行不仅“偃仰溪山,留连景物”,而且展其所长,努力写作,著书立说。他的学生郭应宠说:“吾师文定于先生,山居谢客,左图右史,翻阅恒至丙夜不休。”当时,大明王朝已经病入膏肓,于慎行对时局和国家前途看得比别人更清楚,但万历皇帝“非改过之君”,于慎行“欲言不语,欲默不能,不得已而著书于庐”,以期把自己总结的治国良策和历史经验传诸后人。这期间于慎行完成了史学著作《读史漫录》、《谷山笔尘》等,其中《谷山笔尘》在史学价值上可与《资治通鉴》相媲美。

  于慎行去世后,万历皇帝敕建陵园于洪范池,以报师恩,并亲赐59棵白皮松代为老师守墓。至今还有40余株白皮松存活于世。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寻觅“于阁老”


  在平阴县洪范池镇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南京到北京,白皮松洪范最集中。洪范池镇的白皮松可不一般,是明朝万历皇帝所赐。这是因为镇上出了一位明朝的大官:著名文学家、东阁大学士于慎行,民间尊称他为“于阁老”。

  墓志铭的倾诉

  于慎行的墓就在洪范池镇的谢庄,而他的墓志铭碑现存洪范池公园内。

  在当地人的带领下,记者来到洪范池公园。在龙王庙廊檐下,于慎行和夫人秦氏的墓志铭碑分别被立在两边。

  东边是于慎行的两块墓志铭碑,有1米见方,30厘米厚。猛一看,这碑似乎是青石板制作,但是从侧面看便发现了个中秘密,石碑的里面是泛白的,原来这是汉白玉制成的。碑的正面由于长时间的腐蚀和墨迹而变成了青石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碑上的字是小篆,上写:大明资政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赠太子太保谥文定谷山于公墓志铭。紧挨着墓志铭的一块石碑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楷,介绍了于慎行的生平和仕途生涯。

  另外那两块碑是于慎行的夫人秦氏的,上写:大明资政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赠太子太保谥文定谷山原配诰封淑人秦氏合葬墓志铭。

  公园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里除了墓志铭,在西边还有一处小院,是于慎行出资建的一个书院,值得一看。但我们还是失望了,空空的小院里杂草丛生,找不到任何于慎行当年留下的痕迹。

  曾经历了嘉靖帝、隆庆帝、万历帝三代帝王的于慎行,官至东阁大学士,如今在家乡却冷清寂寥到只剩下几块墓志铭碑,而且还与墓地分离,这不能不让人感慨万千。

  身后人的保护

  对于慎行颇有研究的万肇泉先生告诉我们,于慎行和夫人的墓志铭保存比较完整,这些年来并没有遭到很大的破坏,这背后,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文革”期间,于慎行的墓地遭到严重破坏。当时墓地里还有很多精美的石刻,人们随意把石刻破成石料,用来修桥和垒石渠。

  看到这种情况,于家的后人急坏了。为了保住仅存的墓志铭不被毁坏,家住附近纸坊村的于慎行第十九代孙于庆坤想出了一条妙计。

  于庆坤好酒好肉地请来时任洪范公社革委会主任,在墓志铭背面写上了毛主席语录。如此,便没有人再敢来砸墓志铭了。

  1991年,镇上修桥,民工们到处找石料,这几块石碑又被盯上了。就在民工要把石碑碎成小块时,正好被一位教师发现了。这位教师一看,这可是文物啊,破坏不得。

  这位教师赶紧跟几位民工说明原委,并找来一辆拖拉机,把石碑拉到了镇上。就这样,命运多舛的墓志铭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墓志铭的保存,对研究于慎行生平提供了重要资料,也成了当年显赫一时的“于阁老”仅存的一点遗物。

  白皮松的见证

  从洪范池公园出来,我们北行1公里来到谢庄于慎行墓地遗址。

  于慎行墓地占地60余亩。可如今,只剩下一个破烂的大门和43棵珍贵的白皮松。

  大门在墓地的南面,高高挑起的飞檐透露着沧桑的气息,已经斑驳的红漆柱还牢牢地立在雕刻精美的莲花底座上。两扇朱漆大门上了锁,高高的门挡提横在门枕石上。

  穿过大门,整个墓地尽现眼前。除了两行白皮松依然茁壮地生长着之外,整个墓地杂草丛生、坑坑洼洼、狼藉一片。在墓地北面的墓室位置,是成堆的白石灰。墓地西面有几座小房子,人们进进出出,狗也不停地叫唤着。

  万肇泉介绍,在遭到破坏之前,整个陵园规模宏大、建筑雄伟、绿树成荫。墓前甬道两侧,立有石俑,石马、石羊、石虎和华表各两对,华表上雕有石兽,形态逼真。陵园大门外还有两座高大石狮,威严勇猛、栩栩如生。

  可现在,地上建筑仅存大门。庆幸的是,还有43棵白皮松顽强地活了下来。如今,它们枝干挺拔茂郁葱翠,告诉来往的人们,这里就是四百年前于阁老的墓地。

  当地人经常自豪地告诉外人:从南京到北京,白皮松洪范最集中。的确,这里的白皮松在全国算是最集中了。

  说起白皮松,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据说于慎行死后,万历帝很悲痛,因为自己是皇帝,不能在于慎行墓前披麻戴孝。于是,他便从全国各地找来白皮松树种,在于慎行墓前种了整整一百棵白皮松。可没想到的是,只活了63棵。巧合的是,于慎行正是活了63岁。后来,由于“文革”期间遭到破坏,如今的白皮松就只剩下这43棵了。

  新规划的期待

  近几年来,当地政府认识到于慎行墓地的旅游价值,再加上当地百姓非常敬重于慎行的学识和人品,修缮墓地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经过各方面的努力,墓地内的有关单位已经陆续迁出。墓地里也修复了部分石刻。估计不久的将来,这座墓地将恢复旧貌,让更多人了解这位出自济南平阴的“于阁老”。

  于慎行,字可远,又字无垢,号谷山,世称于阁老。生于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卒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谥“文定”。系明代兖州府东阿县(今济南市平阴县东阿镇)人,明代著名文学家,官至东阁大学士。

  据《明史·于慎行传》记载,于慎行自幼聪慧好学,17岁考中举人,23岁考中进士。因殿试成绩优秀,且擅长文学,遂被授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后,授翰林院编修,参与修撰《肃皇帝实录》,第二年又被召修《穆皇帝实录》,开始了仕途生涯。

  于慎行为官清廉,淡薄名利,深受百姓爱戴,更成为家乡平阴的骄傲。其仕途坎坷不平,曾先后三次被罢官,这与于慎行的性格特征和颇好黄老之学有着密切的关系。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7:33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东东平于氏的辈分发展

始祖:于海(明洪武二十五年与胞兄于深、于浅、于河由文登斥山盘龙村迁至东阿县杨柳村,然后独自从东阿县杨柳村迁居东平州城西南三十里于家庄湖)字敦伦、配刘氏、一子  晟

二 世:于 晟  字厚爵、配张氏、一子  以孔

三 世:于以孔  字圣时、配李氏、二子  长子桐、次子椿(迁居汶上县袁路口)

四 世:桐  字崇性、配王氏、三子  长子礼浃、次子礼洽、三子礼涵

      椿(迁居汶上县袁路口)配张氏、二子  长子锡、次子铎

五 世:“礼”字辈(从本世以下的字辈不包含袁路口分支的)

六 世:“教”字辈

七 世:“本”字辈

八世:“九、文、富”字辈(因迁移的原因,从本世开始辈分出现选  字的差异)

九 世:“仕、举、起、东、尊”字辈

十 世:“  、大、文、乐”字辈

十 一 世:“善、邦、 、公、同”字辈

十 二 世:“ 、子、化、易”字辈

十 三 世:“宗、 、存、大、承、子”字辈

十 四 世:“ 、子、东、来、万、德”字辈

十 五 世:“传、云、金、振、进”字辈

十 六 世:“成、兴、广、凤、凌、允、在、克、学”字辈

十 七 世:“清、昭、光”字辈

十 八 世:“宪、源”字辈

十 九 世:“庆、海”字辈

二 十 世:“瑞、海”字辈

二 十 一 世:“连”字辈

二 十 二 世:“贵”字辈

二 十 三 世:“思”字辈

    以上是整个东平于氏(主要是指老于家庄的后裔)的辈系发展情况,在始祖于海迁到东平县于家庄后发展到第四代,次子椿便分迁到汶上县袁路口了,而那里的辈分也没有与现在(也就是以上的辈分)辈分进行统一,发展到第六世、第七世时又进行了部分子孙的分迁,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没有进行系统的统一,基本上是各自居住的村庄(或就近)自定辈分,进行合理地统一辈分是从第十五世开始的,那时定为“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但真正全族统一辈分是从第十七世开始的,“昭”与“清”是一致的,这也是家族的共识,“宪”与“源”也是一致的。

    但是,在第十七世出现的“光”只有一家,在第十九世出现的“海”也只有一家,从谱系资料上,这是一家在外做官(部队)的后人,在第二十世出现的“海”也只有一家,从谱系资料上没有看出个别之处,为了整全资料起见,我也把这三字的辈分统计在内,但有别于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取字,它没有普遍采用,而只具有个别性。

    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取字当中,出现的空白之处是指名字只选取了一个字。







于海爷爷后人辈分: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丕承登龙脉,良泽乐兴长。忠新明道显,淑法宏德方。家修建廷立,怀保胜朝昌。令闻维纯厚,公敬钦绍扬。

于深爷爷后人辈分: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丕承登龙脉,良泽乐兴长。正宗昌开明,仁礼德洁清。







于氏族谱序言

   于氏之初武王之第二子邘叔封於邘国后去阝为姓字此乃于氏之先世登州府文登县斥山盘龙村人也自大明洪武二十五年一世公讳海与胞兄讳深浅河兄弟四人同迁於东阿县之杨柳村浅河二支不知复迁於何处惟我海公卜居於东平州城西南于家庄湖传四世公讳椿自成化元年迁汶上县之袁路口迄今数百年矣恐代远年湮支派莫考特为修谱将各支祖先名字开列於上各支子孙名字附随於下序次详明昭如泾渭其有益於后人岂浅显哉且内所载者俱系本宗嫡派凡非一脉相传者一名不录诚以箕裘之续未可以徇情而伪为者也即后日再为重修亦当仰体前人深水源木本之思断不可不论宗派擅自列名致宗派紊乱使宗公怨恫於九原之下也慎旃慎旃

   康熙五十三年岁次甲午仲春上浣吉日沐手敬书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山东东平于氏的辈分发展

始祖:于海(明洪武二十五年与胞兄于深、于浅、于河由文登斥山盘龙村迁至东阿县杨柳村,然后独自从东阿县杨柳村迁居东平州城西南三十里于家庄湖)字敦伦、配刘氏、一子  晟

二 世:于 晟  字厚爵、配张氏、一子  以孔

三 世:于以孔  字圣时、配李氏、二子  长子桐、次子椿(迁居汶上县袁路口)

四 世:桐  字崇性、配王氏、三子  长子礼浃、次子礼洽、三子礼涵

      椿(迁居汶上县袁路口)配张氏、二子  长子锡、次子铎

五 世:“礼”字辈(从本世以下的字辈不包含袁路口分支的)

六 世:“教”字辈

七 世:“本”字辈

八世:“九、文、富”字辈(因迁移的原因,从本世开始辈分出现选  字的差异)

九 世:“仕、举、起、东、尊”字辈

十 世:“  、大、文、乐”字辈

十 一 世:“善、邦、 、公、同”字辈

十 二 世:“ 、子、化、易”字辈

十 三 世:“宗、 、存、大、承、子”字辈

十 四 世:“ 、子、东、来、万、德”字辈

十 五 世:“传、云、金、振、进”字辈

十 六 世:“成、兴、广、凤、凌、允、在、克、学”字辈

十 七 世:“清、昭、光”字辈

十 八 世:“宪、源”字辈

十 九 世:“庆、海”字辈

二 十 世:“瑞、海”字辈

二 十 一 世:“连”字辈

二 十 二 世:“贵”字辈

二 十 三 世:“思”字辈

    以上是整个东平于氏(主要是指老于家庄的后裔)的辈系发展情况,在始祖于海迁到东平县于家庄后发展到第四代,次子椿便分迁到汶上县袁路口了,而那里的辈分也没有与现在(也就是以上的辈分)辈分进行统一,发展到第六世、第七世时又进行了部分子孙的分迁,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没有进行系统的统一,基本上是各自居住的村庄(或就近)自定辈分,进行合理地统一辈分是从第十五世开始的,那时定为“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但真正全族统一辈分是从第十七世开始的,“昭”与“清”是一致的,这也是家族的共识,“宪”与“源”也是一致的。

    但是,在第十七世出现的“光”只有一家,在第十九世出现的“海”也只有一家,从谱系资料上,这是一家在外做官(部队)的后人,在第二十世出现的“海”也只有一家,从谱系资料上没有看出个别之处,为了整全资料起见,我也把这三字的辈分统计在内,但有别于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取字,它没有普遍采用,而只具有个别性。

    从第八世直到第十六世期间的辈分取字当中,出现的空白之处是指名字只选取了一个字。







于海爷爷后人辈分: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丕承登龙脉,良泽乐兴长。忠新明道显,淑法宏德方。家修建廷立,怀保胜朝昌。令闻维纯厚,公敬钦绍扬。

于深爷爷后人辈分:传广昭宪庆,瑞连贵思祥。丕承登龙脉,良泽乐兴长。正宗昌开明,仁礼德洁清。







于氏族谱序言

   于氏之初武王之第二子邘叔封於邘国后去阝为姓字此乃于氏之先世登州府文登县斥山盘龙村人也自大明洪武二十五年一世公讳海与胞兄讳深浅河兄弟四人同迁於东阿县之杨柳村浅河二支不知复迁於何处惟我海公卜居於东平州城西南于家庄湖传四世公讳椿自成化元年迁汶上县之袁路口迄今数百年矣恐代远年湮支派莫考特为修谱将各支祖先名字开列於上各支子孙名字附随於下序次详明昭如泾渭其有益於后人岂浅显哉且内所载者俱系本宗嫡派凡非一脉相传者一名不录诚以箕裘之续未可以徇情而伪为者也即后日再为重修亦当仰体前人深水源木本之思断不可不论宗派擅自列名致宗派紊乱使宗公怨恫於九原之下也慎旃慎旃

   康熙五十三年岁次甲午仲春上浣吉日沐手敬书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香烟绕寺                       来源:东阿政务网

出县城东南行13公里,即到风景优美的香山。香山又名凤凰山,南临金堤,东靠黄河,西北是平坦的沃野良田。山南一狭长台地,表面灰褐,陶片遍地,器形有鬲、罐、鼎足、器盖等,灰陶居多,也有黑陶与红陶,细泥夹沙,主要为龙山文化遗物,也有仰韶文化时期红陶钵等遗物,为市重点保护单位。山北有元札剌王墓,碑文为赵孟頫撰书,为我省珍贵金石遗物。元时,东阿县城在香山南三里处的新桥镇(即今旧城),这里濒临大清河,群峰环峙于东南,拥抱香山于怀中,舒目满眼苍翠,人口密集,风景优美。

   香山前怀,凤凰翅下。林木苍翠,绿水绕流。在万翠丛中,静静地掩映着香山寺。城迁新桥后,这里成了达官贵人、文人学士的游览胜地,香火格外兴旺,暮鼓晨钟,香烟缔绕,梵音阵阵,给人以飘渺幽静之感。可以幻化出许多美丽的景色,遐想出天堂仙境。峰因寺显,寺因峰见。“香烟绕寺”逐渐成古东阿八景之一。

   香山寺建于金大定年间。当时县城置新桥镇三十余年,长江以北广大土地,已被金占领,金人为了统治北方,借助于佛、道,大兴寺庙。明朝洪武八年(1375年),为避水患,将县城迁谷城旧址,香山繁华日消。弘治年间(1488—1505年),由比丘洪成拓大,嘉靖末年(1566年),曹寺僧人性然重修,殿宇巍峨,香火繁茂,“宝树青葱,金姿照耀,法云广荫,慧日流光”《重修香山寺纪》)。其“宝灯阁”,日夜灯火辉煌,香烟弥漫,四壁镶镜,灯影镜中。妙语参祥,静修入定。曾吸引不少游人墨客,来此领略山林风月,人生玄机。今将其游香山诗词,摘录于下,领略一下“香烟绕寺”之美。

冬夜宿香山寺

于慎行

一宿招提境,匡床坐夜分。

山深迟见月,石冷细生云。

仙梵林中发,名香座上焚。

老僧应出定,时觉语相闻。

宿香山寺

李 序

投止来山寺,昏钟已寂然。

影低石上月,风静雨余天。

煮饭先舂秫,烹茶旋汲泉。

匡床禅定处,饶得枕书眠。

香山寺与宝灯和尚谭祥

赵邦彦

碧树遨行远,青山隐寺深,

堂开花雨合,迳转翠岩阴。

万劫尘埃梦,三生水月心,

愿将杨柳露,一为洒烦襟。

香山寺送四弟读书济上

于慎言

立马秀山拂舒鞍,嵴翎分翼野云寒。

诗成林际明珠络,酒冷沙头碧玉盘。

凄断倪经须自励,踟躇姜被为谁欢。

齐城开府名公有,巨汇应知学海宽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19:32 | 显示全部楼层
兰台已注史臣名 ——明代著名学者、诗人于慎行

明代讲幄名臣于慎行,童年掞藻,弱冠登朝,《明史》称其“学有原委,贯穿百家”,文采为“一时之冠”,为明代中后期饶有影响的学者、诗人。于慎行,字可远,又字无垢,号谷山,生于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卒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系明代兖州府东阿县(今济南市平阴县东阿镇)人。慎行祖居北海登州,据史称乃高门之系,祖先于明初徙迁西濒黄河,南傍洪范山水,地势优越、山川形胜的古东阿县城。其父于玭,天质聪慧,十岁能文,弱冠中举,曾任平凉府同知,在任政绩卓然,以节廉著。兄慎言,自幼新颖奇异,垂髫即工诗赋,才思敏赡,十七岁举为省魁,青年早逝,有《冲白斋》行世。

责难陈善 激浊扬清

    于慎行天资颖慧,勤奋好学,自幼倍受家庭熏陶及父兄影响,十岁即通经能诗。嘉靖三十七年(1558),十四岁试童子科,郡县皆第一。主考官甚感奇逸,拔冠兖郡,欲隶学宫,以银粮相助,慎行不受。不久,被时任山东布政使的朱衡招于济南,聘福建名儒郑伾为师,与其子朱维京同讲学业。慎行愈加发奋勤勉,磨砺薰蒸,学益日进。嘉靖四十年(1561)(十七岁)举省试第,选六人诡解,慎行首矣。主考御史即邀其赴鹿鸣宴,欲为冠。慎行以未奉父命辞,众皆嗟之。隆庆二年(1568年),二十三岁中进士,为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先后纂修《肃皇帝实录》、《穆宗实录》、《申戊同考闱》、《穆史》等。神宗即位,改万历元年,晋翰林院修撰,旋即为编纂。《元朝章奏会典》重修,慎行为纂修官,遂擢升充日讲官。

    万历五年(1577年)是神宗嗣位的盛期。也是于慎行升迁顺捷的时期。神宗勤政力学,日御经纬,早出晏休,孜孜不倦。慎行奉命主讲唐史,神宗辄为竦听。神宗曾出示内府御画册二十六幅命慎行等六位讲官分题当场赋诗,慎行分得四题,稍思即咳唾立成。如题《御笔宣庙汀鸟》诗为:“笔底成大造,海鸟若相忘。暮雨汀沙湿,春风岸芷香。柳边迷落絮,云里带飞霜。总为经天藻,长流羽翰光”(见《谷城山馆诗集》),诗成,慎行不善临池,便请同僚代书,并以实相奏。神宗甚悦,遂钦书“责难陈善”赐之,以嘉其诚,一时为词林所羡称,朝野诩为盛事。

    万历七年(1579年),御史刘台弹劾张居正动辄以首辅之威诟责,甚至凌辱抚臣,专恣不法。居正怒甚,刘台被捕入狱,诸御史、阁臣益畏居正,而心不平。同僚故交多畏嫌避匿,独慎行坦荡,亲往刑部探视。时值居正父殁,按明制应停职奔丧葬父,守孝三年。而拥居正之人,多向其献媚,倡“夺情”之议。居正亦以帝之师,且帝又年幼为由,不肯放权离去,服孝期间仍留朝廷理政,引起朝廷内外哗然。慎行欲偕赵志皋、张一桂、吴中行、田一俊等疏谏居正,后为日讲官吕调阳好言劝阻而未逞。居正闻之甚怒,谓慎行曰:“你我甚厚,也是吾所信之人,何以如此?”慎行刚正不阿,从容自若,正色曰:“正因君厚待于我,故为此相报耳”。居正怫然。不久,慎行遂以告病乞休。里居三年,万历十年(1582年)应召入京。起故官、旋即晋左谕德,日讲如故,同讲者六人,多为同年。不久居正病卒。后有御史李植等人极谕居正之党羽徐爵、冯保挟诈、通奸诸罪。神宗执冯保、徐爵皆诏狱,尽籍其家金银,珠宝钜万计。神宗疑居正多蓄,继言官亦劾居正。神宗诏夺上柱国、太师,再夺封谥。居正诸所引用一削殆尽。命司礼张诚及侍郎丘木舜偕锦衣指挥往籍居正家。慎行迨书丘木舜,言尤激切,谓:“江陵尝有劳于国家,是非功过当为别白。又言,江陵老母在堂,孤少不吏事,覆巢之下,颠沛可伤。请于明主,乞一聚庐之居,立锥之地。宜推明主帷盖之恩,全大臣簪履之谊。”纚纚千言,极其恳挚。皆敬佩其宽阔之度量、坦荡之胸怀。又连同申时行等同僚疏谏缓之。后神宗诏留宅院一所、田十顷赡其母。万历十四年(1586),慎行即由侍讲学士晋礼部右侍朗,转左,后改吏部掌詹事府。继而,升迁为吏部尚书。万历十七年(1589),擢升礼部尚书,兼学士。

    慎行明习典制,疏清册立,请郊祀、祷雨及宗藩条议诸大典,多由其裁定。神宗嗣位,万历改元,欲将穆宗之神主升祔,仁宗之神主祧迁于后。慎行冒昧疏谏谓之非礼,作《太庙祧迁考》,言:"古七庙之制,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刘歆、王肃并以高、曾、祖、祢及五世、六世为三昭三穆。其兄弟相传,则同堂异室,不可为一世。国朝成祖既为世室,与太祖俱百世不迁,则仁宗以下,必实历六世,而后三昭三穆始备。孝宗与睿宗兄弟,武宗与世宗兄弟,韶穆同,不当各为一世。世宗升,距仁宗止六世,不当祧仁宗。穆宗升祔,当祧仁宗,不当祧宣宗。"引晋、唐、宋故事为据,其言辩而核,识者均悦服其通达礼制。壬午年,万历十年(1582),南畿举士有挂议,神宗令复试。沈鲤以嫌避之,诸臣莫敢裁决,惟慎行衷之,立轩五人,轾一人。众皆贴服。戊子年畿试议郎高挂,挂举者八人。神宗命复试。试之日廷议哄然,经慎行调停乃解。

    神宗即位后,三宫及各院贵妃,均无后。神宗常往慈宁宫,与王姓宫女私幸及至有身。万历十年四月封宫女为恭妃,八月生常洛,为皇长子(后为光宗皇帝),此后相继生常洵、常治、常浩、常润、常瀛等皇子。及至万历十八年,未立太子,朝野内外议论纷纷,猜测郑贵妃欲立己子。臣等交章言及,交谪相踵,而言者不止,致神宗深厌苦之。万历十八年正月,慎行疏请早建东宫,出阁讲读。此时神宗意已默定,而不欲人言。慎行册立最恳,章无虑,十余上。神宗怒,屡旨诘责。慎行不惧威慑,激言,“册立,乃臣部职掌,臣等不言,罪有所归。幸速决大计。”神宗益不悦,责以要君疑上,淆乱国本。慎行屡持之愈坚,至自劾乞罪,回归故里,神宗不允,复九次奏章方允。于万历十九年十月(1591),赐金币驿归。慎行归卧故里后,筑庐于黄石山庄,谢客归隐。万历二十九年始立常洛为太子,号光宗,慎行闻讯即赋《恭闻东宫礼成志喜》诗:“午夜前星跃禁林,龙楼紫气晓来深。当年苦竭愚臣悃,此日真知圣父心。阕塞烟消休战伐,江湖春至起讴吟。瑶图亿万高皇统,只有神灵护至今”。慎行家居十余年,屡有朝野举荐,至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诏其入京,复掌詹府事,仍疏辞不就。万历三十五年(1607),朝廷推阁臣七人,首为慎行,加封太子少保,兼东阁大学士,入辅政。再辞不允,便遵旨入京。此时已疾病缠身,觐见皇帝廷谢时,已拜舒缓,自具疏请罪。神宗以温旨相慰,令亟视事。一日忽草遗疏辞职,长叹:“吾终不能报国矣。”更数日,于十一月十三日,溘逝于京师官邸。卒年六十三岁。

    殁后钦赠太子太保,谥号文定公。赐金币,遣大司马萧太享护送灵柩于东阿。赐茔地於大山监山洪范之原。上谕《祭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赠太子太保谥文定公于慎行文》郡邑皆祀悼。学宫两台使者,复下檄专祠祀之。

    慎行虽身居高位,而平易近人,敦伦俭朴,乐善好施。在宫中侍讲十四年,所得皇上赏赐的锡贲精鏐、实楮金符、文绮采扇、绣带诸物,多分给族属、民众或益置祠田、或为人排难急困,往往不吝。故囊中尝无余财。乡邑如遇较大利害,如条编、徭役、灾情诸事,抵掌论说,无所违避。里居日久,四方慕其名,凡碑、版、志、传、赠、送诔祝之类,无不欲得于公一言。即是羔雁填门,亦择而应之。

鉴古喻今 识微见远

    于慎行是明万历时期的一位刚正不阿、清正自持的名臣,又是一位学识渊博、著述等身的学者和诗人。慎行仕途四十余年,十七年放闲归里,起居俭朴,性尤好书,专心读经史,常夜分诵读,至老不倦。考究历史,勤于著述。流传于世的有《谷城山馆文集》(42卷)、《读史漫录》(20卷)、《谷城山馆诗集》(20卷),还有《谷山笔麈》、《春曹奏议》、《经筵讲章》和《兖州府志》等。皆宏博精窃,成一家言。次第流传于世。

    于慎行归卧黄石山庄十七年的漫长岁月,是以读书著述为事度过的。《谷山笔麈》就是赋闲时期的一部精典著作。生前曾有抄本流传,卒后于万历四十一年由其门人郭应宠整理付梓,明天启五年(1625年)由归德沈域整理再刊。全书共十八卷,近二十余万字。主要以散文形式,考溯源流,持论严谨,记述了明朝万历以前各代的典章、人物、兵刑、财赋、诗文、礼乐、释道边塞诸事,亦兼及明前汉、唐、宋、元诸朝的史事。其中关于明嘉靖、隆庆、万历时期朝廷内阁的党争、排挤、倾轧及官场弊端多有针砭,于士大夫之寡廉鲜耻亦有影射。史料多出自作者亲历或耳闻目睹。对于明史的考究尤多参考价值。书中对制典、国体、藩封恩泽、相监臣品、经子典籍、谨礼建言、诗文理略、杂解杂考、琐言梦语等多有论述,篇目题材广阔,文笔精粹,无循经蹈古之空洞阔论,识力议论深刻,分析精辟。

    《谷山笔麈》评论历代史事,言说兴亡成败,事例精粹,语言简练,臧否人物亦痛快淋漓,无隔靴搔痒之弊。其中对为官之道、做人之本,分析精当,可圈可点。琐言中写道:“士大夫处世应绝‘四语’,一曰耳语,一曰目语,一曰手语,一曰足语。口占嗫而谈者,私也。睇笑而谈者,险也。握手而道者,伪也。蹑足而告者,昵也”。又云:“言堂满堂,言室满室。在朝言朝,在家言家,君子之言是也。在处世准则上曰:视亲如疏,则亲可常保也。视急职缓,则急可屡谋也。有人德於吾,吾毋忘之也。吾有德於人,吾应忘之也。吾有怨於人,吾毋忘也”。在论述为官之道时说:“大臣之义在於体国,小臣之分在於守官。何也?大臣位尊寄重,与君国同其休戚,如吏、兵之会推,礼曹之会议,刑曹之会审,凡大赏罚,大典礼、无不使六卿共之。凡钱谷,甲兵、礼乐、刑名、各守其官,以承其长,夙夜在公,不懈於位,其官尽矣。为大臣者,不惟不当有保位之心,即保名之心亦不可有。即有利害之说,则有所趋避。毁誉之说则有所顾忌,则其志不行不利于国家社稷”。在论君臣之间关系时谓:“君操其名,臣效其形,形名参同,上下和调也”。论述权、利时曰:“何谓权?谓权之谓义,取类权衡,若重其所轻,轻其所重,则非权矣。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较量其亲疏,权也。修身而齐家,齐家而治国,斟酌其厚薄,权也”。又云:“剥民而奉上,损下以利上,利于君而不利于国,利于国而不利于民,皆谓之怀利,非仁义也”。

    慎行论史,拔流超俗,时有卓识闪烁其间,譬若他之论治国理政:“治国之道,既行仁治,又纲纪严明。宋时上对下有礼,然,至于兵败必诛赃罪必刑,未有姑息迁就以全体面者。而本朝上对下无其恩礼,而法亦不行。甚至败军之将可以不死,赃吏巨万,仅得罢官,实为纲纪松驰。慎行即此试一事例:万历四年十月,山东抚臣奏、昌邑县令孙鸣风,居官贪鄙、窃取帑金,及迁官去任,道中榷吏卒金,人二两。神宗御览其疏,持示辅臣张居正,且喜且怒,曰:‘道榷吏金,与盗何异。’居正奏曰:‘方今法纪粗张,而贪风未止,若要天下太平,须百姓得安,若要百姓安生,须是官不要钱’。神宗曰:‘先生言是,昨览其疏,此人乃进士出身,何其无耻如此?’居正覆奏:‘此人惟自恃进士出身,故敢如此放肆,不然亦尚不敢。今后皇上用人,惟当考其功能,不必拘以资格。若奉法守分,不肯要钱,就是异途下僚,亦当显擢。若贪赃、坏法,不守官常,即高第贵游,亦当重处’。”

    《笔麈》一书行世,士林交相赞誉。与慎行同为词林之冠的冯琦,称《笔麈》云:与先生谈论古今,扬于文艺。聆其言如惊河汉,韪其识,如陡泰岱而望吴门。先生归卧东山,益得其闲,讨探当世得失之故。《笔麈》则朝家之典章,人物之权衡,经籍、子史、礼乐、兵刑、以至财赋要塞之区。耳目睹闻之概,纤悉具备,而又综二氏之异同,考四裔之源委,运折衡於寸管,总经纬之毫端,信经国之大业。其意托寄远而切磨深。士大夫不可不置一通於座侧者。

    《读史漫录》一书是于慎行一生诸多著述中的一部力作。全书共二十二卷,内容闳阔,上起伏羲、商周、齐晋、战国、秦汉,下迄六朝、唐、宋、辽、金、元,概括了历代的发展轮廓。记事与论断寓于一编之中,谓文直事核,可为实录。于慎行涉足仕途正是明朝后期。万历时期,朝廷朋党纷争,君主罔顾国事,朝政日驰,无岁不灾。天下乱象已形,人民乱心已萌。这也正是于慎行乞休谢政居闲期间。他素励情操,心胸旷达,身处逆境,仍力学不倦,勤于著述。他书通五车,尤孰於史,且对历史考及精详,深得要领,故能以其超凡的才能和卓识远见,写出了《读史漫录》这一鉴古垂今的史学力作。他从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纵观历朝历代封建王朝的兴衰与消亡,得出了至精至切的见解,找出其成败兴衰的真谛。书中褒扬了勤朴俭洁、滋育息民、勤政任贤的开创明主,鞭挞了穷奢极欲、匮诎惘政的昏庸之君,赞颂了直陈义节、廉洁清政的清官,抨击了招权纳贿、肆意凌虐的赃吏。他在论述中提到:“自古创业之君,恶衣菲食,身先俭朴。而亡国之主,多是穷奢极欲,丽靡万端。有纵欲稔恶,毒痡海内。亦有仁柔衰弱,不能自振,以至亡国者”。他以汉为例,“汉高祖(刘邦)规抚阔大,苞络无遗。光武(刘秀)矩度精严,缁铢不夹。光武好经术,而高祖不好。光武善将兵,而高祖不善。光武习吏事,而高祖不习。光武能保全功臣,而高祖不能保。光武能绝嗜欲,而高祖不能。以此言之,光武优矣。光武创业之主,气局宽大,不事局促,然其勤政任贤,谨守法规,有守成之矩”。于慎行将朝代兴衰精辟地喻为四时运转之气:“一代之气,正如四时。开创守成之主,恭已节约,轻刑薄敛,以滋育培养,才可元气盎然。如汉之文景(即汉文帝、景帝)唐之贞观,宋之太宗,于时春也。物亦既盛,文明日侈,人主抚盈成之乐,享熙洽之庥。务为张皇予大,以明太平,于是封禅祷祠,土木征伐之役。穷奢极欲,尽发天地之藏,以耀耳目。如汉之武帝、唐之高宗、宋之真宗、徽宗,于时夏也。文明既盛,物力亦诎。乃始补苴蓘益,节制谨度,以名法克核。收合煨烬,渐近敛藏。如汉之宣帝,唐之宪宗,于时秋也。浩荡之后,骨髓既空,克核之余,六合亦损。于是上下萧条,公私匮诎。如汉唐之末,于时冬也。此皆天地自然之气,点移密运而人事之得失从之。至于斡旋化机,消息运气。在圣贤豪杰必有参赞之机,而天运有可回者矣”。

    明万历进士谢肇浙,在《读史漫录》的序中感慨万端地写道:浙不佞阅《读史漫录》而叹,文定公志业未竟也!史者上下数千年间,纸上一陈迹。其中理乱兴衰,繇时人事之变,山川扼塞,纪纲法度之具,汉之节义,唐之诗赋,宋之理学无所不兼。天命之去留,人心之淑慝,疆场情形,制度沿革,党锢宦官,夷狄之祸亦无所不有。文定公忧之也,使读者鉴之远,计之长,读其书,想见其人也。

振藻艺林 蜚声文坛

    于慎行以其绝世之才,自幼通经史,弱冠即入史局,二十岁已蔚然成家。学识渊博,颇富文采,是明代后期饱学而多才的文学家。继明嘉靖、隆庆期间著名文学家、诗人李攀龙、殷士詹、边贡等人之后,神宗时词馆以慎行及临朐冯琦文学为一时之冠(见明史)。几十年,不论莅任勤政,还是闲居东山,均徜祥考盘,撰述日富。归卧故里,仍不拘囿宴乐苟安的无为生活,孜孜矻矻。以读经史为事,以著述为自娱,可谓才宏学博,诗文并胜,著述满橐。

    其诗作长篇短什,萃荟成集,有《谷城山馆诗集》行世。慎行卒后,由门人郭应宠偕同慎行之子于纬整理付梓。全集共二十卷,诗一千百余首,洋洋洒洒数万言。包括悯时忧势,报国息民、抒情咏志、送别赠答和山川名胜、宫廷盛事、应制之作等,除古乐府外,多是五、七言古诗或律诗。七言见多,且善于长诗。他诗才敏捷,应对机灵,言谈风趣,尤喜谐谑。其诗如其人品,园稳整赡,清纯练达,淳美生动,宏深奥衍。万历十八年,因屡谏册立太子事与神宗犯颜而引咎乞休,回归故里后,赋了《卜筑黄山别业》的诗:“归来四壁故依然,卜筑桃源别有天。种树新移彭泽柳,买山旧赐水衡钱……”表达了襟怀旷达、淡泊名利的为人。野外散步,举目远眺大山监 山“烟雨”,便成“朝为山上云,慕为川涧雨。变化在君心,然疑不得语”的五言绝句。他的诗,虽无李白之豪迈奔放,气势磅礴,却从笔法简净、清丽婉转之中,流露出慷慨悲怆、幽郁落寞之感和忧朝虑政之意。于慎行的一生,不论在仕途官场还是布衣庶民中间,都能严以对已,宽以待人,广结善缘,因此素有人望。里居期间,京城同僚及四方官员,过东阿者,无不造庐请谒,慎行多以病谢。同僚中交往深密者有沈鲤、朱可大、冯琦、贾石葵、叶向高、邢侗、萧萧太享等十余人,最知契者莫如归德沈鲤。他的《诗集》中与同僚至交之间迎送赠答的诗即有一百六十余首。《候将军过访黄石山庄》诗云:“谷城山庄旧田家,坐客开樽对晚霞。种秫新醅陶令酒,为园近接邵候瓜。”格调苍劲,清新淡雅,不尚词藻,意尽即止。以其平淡和粹的诗文,表达了虽居故里,仍过着闲适而又安祥的田园生活。于慎行毕竟是饱学之士,学识渊博,气度非凡,即是身处逆境,仍心系朝廷兴衰,坚守“努力事明主,庶今泰道昌”的信念。归卧期间,得知朝廷檄文修史的讯息后,辗转反侧,夜不入寝,感触万端,赋《部檄以修史趣上》感怀诗一首:“当年束发侍承明,一卧东山岁月更。筑室还临芳草路,趋朝犹犯禁钟声。愁边四壁家如旧,病里三更赋未成。传道长安飞诏下,兰台已注史臣名”。这几句诗道出了他忧朝虑政,想回京城参与朝廷修史使命的心思。

    他在归卧的十几年中,除勤学、著述外,间或出游,近则大山监  、天柱、云翠、虎窟,远则岱宗、灵岩、华不注、邹、峄等山,及洪范、趵突、明湖及汶、济、洙、泗等名泉胜水,留下了众多诗章,以其清丽的笔触,抒发了对故乡景物的热爱和眷恋之情。

    于慎行的诗以七律见长,也有不少铺张叙写的长诗,甚至几十韵,百韵也不少见。都具有清新质朴的风格,既富有词藻,艳丽婉转,也不失和雅清淡,素练轻纤。他的游泰山《日观峰歌》全诗三十二韵,上下气韵贯通,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炙口。他的诗,不少是为时为事所写的应制之作和纪行述感的诗作,既实济时用,又格律工整,达到了相当高的文字技巧。有不少脍炙人口的佳作,世代传诵,为人们交口称赞。明万历赐进士礼部尚书叶向高称颂:“文定公以绝世之才,负奇握瑾,振藻艺林,弱冠辄一鸣惊人。藻润隆平,高文大册,蔚然已为词林冠冕。其诗文之词皆春容宏丽,情事曲折,无所不尽,气格词礼,意向色泽,无所不工。余反覆读而论文,以为文则沈雄规之秦汉,流畅出之宋唐,乃取材于昭文”。清乾隆《四库全书》总编纂官纪昀,编纂于《诗集》时赞叹:“明于文定公的诗,典雅和平,自饶清韵,气韵贯通,以反前规,横开旁径,逞聪明而缅古法,其矫枉而不过矣”。

    于慎行在里居期间,还应兖州知府易登瀛、卢学礼二公相请,从万历二十一年至二十四年,三年时间编纂了明代《兖州府志》。于慎行主持编修的这部充州府志,包括现今山东省济南、聊城、济宁、菏泽、泰安、临沂、枣庄七市所辖三十余县、区。这部《志书》的编纂,体例严谨,资料翔实,考证精确,社会经济方面的资料尤为丰富,堪称明代方志中的杰作。对于明代期间政治之沿革、风俗之隆污、食货之盈缩、赋役之繁简,皆可考而镜也。它的文学与史料价值,不仅高于此前之明《志》,比之后来清代康熙年间的《兖州府志》也有许多优长之处。据《中国地方志综录》载:日本国宫内省图书寮亦藏有明代《兖州府志》。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20:06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读史漫录》对战国秦汉人的品评看于慎行的历史眼光

于慎行(1545-1607),字无垢,明朝山东东阿(今山东平阴)人。嘉靖四十年(1561年),17岁中举。隆庆二年(1568年),23岁时中进士。万历初年官修撰,充日讲官。此后,一直任职京师,晋升较快,40岁左右即升至礼部尚书。万历十八年(1590年),因疏请早立太子,触怒神宗,罢官家居17年。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62岁时再次被朝廷起用。任东阁大学士,廷推内阁首辅。但很快因病辞官,下一年去世,享年63岁。于慎行中进士后就一直做京官,壮岁即升至礼部尚书的高位,但一生不失学者本色。不仅他的《谷城山馆诗,文集》、《笔尘》等著述有着浓浓的学术气息,而且他撰著的《读史漫录》和主修的《兖州府志》更是名副其实的学术著作。《读史漫录》撰写于长达17年的辞官家居时期。此期,他离开官场,以在野之身沉潜于中国历史的漫游之中。一有所悟,即笔之于纸。边读边记,积10多年之功,撰成30万字左右的《读史漫录》。这是一部读史答记式的学术著作,内容涉及史实辩证,制度沿革,人物与事件评判、历史经验的总结和历史教训的辨析等。重点则是人物事功与品格的评定。由于作者一身兼官员和学者双重身份,有较丰富的从政阅历,所以他的史评就不纯粹是书生之论,而是以历史联系现实,以现实关照历史,充满厚重的历史感和时代感,透露出作者感时忧国的使命意识与纯情殷殷的人文关怀。下面,将透过作者对战国秦汉时期的人物品评,检视其历史观念与人生价值理想。

    战国秦汉(前475-220年)时期近七个世纪,是中国历史由分裂走向统一的时期,也是中国封建社会由确定走向稳步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社会矛盾、阶级矛盾、民族矛盾,不同地域、不同集团之间的矛盾犬牙交错、纵横纠结,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的变化特别剧烈。波谲云诡的政治、军事和思想斗争,将众多的社会精英和不同界别人物的代表召唤到斗争的战场上来,角智角力,展示谋略、才智、勇毅和品格。因此,这一时期产生了许多在当时和以后历史上影响深远的人物。正是这些人物的活动构成了历史的多姿多彩的内容,因而他们的名字也就成为时代的代表。于慎行深谙此理,也就理所当然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些人物,并对其中的大多数人进行了评判。粗略统计,于慎行品评过的该时期的人物,战国至秦汉之际约100人,西汉约150人,东汉约80人。正是通过对这些人物的评判,展示了他不凡的历史眼光。

    于慎行有着宏阔的历史视野,他对此期许多人物、事件、制度等的认识大都能从历史的发展和时代的全局出发,估定其价值。如《史记·叔孙通列传》载叔孙通为了给汉高帝制定朝仪,特去鲁地征儒生参与其事。有30人应征,另有二人加以拒绝,并将叔孙通狠狠奚落了一通:“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又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积德百年而后可兴也。”以往的历史著作都对这两个儒生持同情态度,对叔孙通颇多非议。于慎行从国家社会稳定的大局出发,肯定了叔孙通之所为,直斥两儒生为“愚儒”:

    鲁两生者,迂儒也。何也?叔孙通之为人,诚不足与,至于兴朝庙之礼,未为不合于古,乃日‘天下末定,不可以兴礼乐’,何其固哉!自帝王不作,乱日常多,治日常少,必待积德百年,则礼乐将不可数见与!(尹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为乐,乐必崩)。一身如此,况于为天下国家,可以百年不睹礼乐邪?故曰: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大濩大武,亦非待数十年之后而兴也。《读史谩录》(1)36

    于慎行长期从政,他知道礼乐对国家社会是不可须臾的东西。不管叔孙通人品有什么缺失,他为刘邦定朝仪的活动都是应该肯定的。又如,刘邦死后,吕后当国,执意封王诸吕。王陵“面折廷争”,毫不妥协。周勃、陈平则虚与委蛇,佯装赞同。后世多誉王陵而毁周勃、陈平。于慎行则对周勃、陈平的老谋深算倍加赞扬:

    诸吕之王也,世多右王陵而少平、勃,此耳食耳。平、勃为高帝元勋,才略冠世,何至模棱阿顺,不顾是非如此,盖亦筹之熟矣。诸吕之王,不以平·勃之言而成,亦必不以王陵之言而止。使三人接踵而谏者,俱死耳。三人无恙,诸吕既王,可图也。何也?当是时,太后春秋高矣,一旦捐宾客,则禄、产诸人一市竖耳。此平、勃之意也。(1)38-39

    此一辨析,入情入理,亦为平·勃以后诛杀诸吕的行动所佐评。再如,汉武帝好大喜功,伐匈奴、通西域,抚西南夷,造成“天下虚耗,户口·减半”的后果,当时及后世之人多持否定之论。于慎行却从西汉帝国的长远和全局利弊考虑,从总体上肯定了通西域之举:

    汉武帝通西域,靡敝中国,以事无用,本为失策。然以臣属乌孙、月支,连其西大夏之属,断匈右臂,故匈奴不支,而汉得专力北边.至宣·元之世,邪支呼韩,稽首入见,迄于东汉之末,可数百年,无匈奴之患,皆武帝之功也.嗟夫!长驾远御之主,以一身任其劳,而遗天下以安;以一身当其怨,而遗子孙以德。拘挛之士,乌能与之料远近之势哉!(1)71

    与此相联系,于慎行充分肯定了名将赵充国的御羌之略。羌人是生活于汉帝国西部边陲的少数民族,彪悍贪掠,时常在边境制造麻烦。赵充国奉命御差。他不以杀伐为能,而以武力为后盾,尽力创造和安之局,使汉羌维持和平友好的关系。于慎行认为赵充国真正从国家民族利益出发,坚持的是一种正确的方针:

    赵充国在西边,有羌酋来归,充国畅饮食遗之,使其传谕种人,护军以下争曰:‘此反虏,不可擅遗。’充国曰‘诸君皆欲便文自营,非为公家忠计也。’吾读其语,常再三叹,以为此二言者,万世人臣之约石也。盖天下事无大小,人才之器,亦无不可有为。惟是当事之臣,遇小小利害,先求一身便利,无所诖碍。往往曲为小文,以求合于绳墨,也不顾事之济否。若曰:即有后事,我无与知也也。则国家奚赖焉。使人人以充国之言为法,无下何事不可成?何患不可定?(1)78

    这里,于慎行由赵充国的言行引出人臣行事的准则,就是国家利益至上,个人的升沉荣辱只能服从国家利益。由此显现出于慎行的价值理想和精神境界。此外,对两汉内外朝制度从武帝时确立到东汉时期演变的事实钩稽,对霍光功业的认定与褒扬,对西汉时期经求博士被重视重用的史实的发掘与评估等,都显示了于慎行对历史认识的深入和对重大史实的准确把握。特别是,对政之改与不改,他也提出了有价值的见解:

    先世之政,有可更改者,有不可更改者,汉明帝北征匈奴,两开三十六国,至章帝即位,校书郎杨终,上书将罢其役。……汉人引经多迂僻,惟终援《春秋》极当,可为万世权衡。总之,事而有害于义,则损之益之,与时宜之,所谓善继人之志也;事而无害于议,则有其举之,莫或废之,所谓不改父之政。(1)145

    事实上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任何“政”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地存在,“政”总是在不断的改革中进行。改与不改,惟义所在。这里于慎行已接触到制度的继承和创新的问题。他的基本观点是,继承与创新都需要,评判的标准只能是“义”。

    于慎行对许多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评论还展示自己独特的视角,表述了不少异于流俗的独特观点。如对“战国四分子”就不是不分轩轾的一意颂扬,而是分出等第。“春申乃盗国之臣,无中论者。三公子之中,孟尝名最胜,顾其行事乃不如平原信陵远甚”,“平原之高义,信陵有不及焉”。(1)11-12对历史上备受谴责的秦始皇“焚书坑儒”一事,他对“坑儒”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夫奉人之坑儒,以二方士故也。方士侯生、卢生相与讥议始皇,始皇闻之,怒曰:‘卢生相与讥议始皇,始皇闻之,怒曰:卢生等吾尊畅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于是使御史按问诸生在咸阳者,传相告引,得四百六十余人,皆坑之咸阳。夫以二方士故,而坑诸生数百人,其说不可知。彼所谓诸生者,皆卢生之徒也,坑之诚不为过;其育法孔子者,与方土何与?而尽坑之!世不核其实,以为坑杀儒士,彼卢生岂儒士邪?(1)27-28

    于慎行以上观点后世也有人响应,梁启超就在《战国载记》中提出了“坑儒”无罪而“焚书”罪不可逭的观点。又如,对项羽的头号谋士范增,于慎行直以“庸人”视之:“项王入关,坑秦卒二十万,而增不谏,当此之是,不力待角力斗兵,而楚汉之雌雄固已决矣。乃徒望天子气而击之,何其明于望气而暗于察人邪?高帝曰:“项王有一范增而不能用”,吾以为虽用范增,无益于王。增,庸人也”(1)32此可视为对范增的千秋定评。范增尽管在项羽幕中不失为足智多谋之士,但他实在算不上目光宏远的政治家,他的智慧不过是动点小智术,耍点小权谋而已。他末能使项羽的优势得以保持和发扬,反而使之在数年间损失殆尽,这说明其政治谋略与刘邦及其谋臣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与对范增的评价相联系,于慎行对司马迁浓墨重彩、绘形绘声且广受赞誉的“鸿门宴”的记述也提出了质疑:

    《史记》鸿门事,以为是日微樊哙奔入营谯让项羽,沛公儿殆。此耳食也。总之,项王本无杀沛公之心,直为范增纵臾,及沛公一见,固已冰释。使羽真有杀沛公之心,虽百樊哙,徒膏斧钺,保益于汉?(1)31

    于慎行的质疑是有道理的。不过项羽不杀沛公,倒不是因为他无杀其之心。而是对他制约的力量使之不敢贸然行事。再如,对韩信伐齐时突袭齐历下军导致郦食其惨烹杀一事,不少人都持否定态度,认为韩信为了个人的功业毫不顾惜别人的生命,显示了他残酷无情的品性。于慎行则完全肯定了韩信的行动,认为此举有大功于刘邦:

    郦生凭轼下齐七十余城,韩信袭而取之,此蒯通为信计,然熟计当时事势,亦不得不然。何也?彼时侯王分裂,未有所属,田氏以故齐旧宗,据有其土,齐人服之久矣。一旦以三寸舌下之,岂惟田氏臣节不坚,且亦何以压其国人?河济之间,终非汉有也。彼郦生之所谓下者,不过使之称藩奉职,如六国之于秦而已,汉非能郡县其地,若赵、魏也。又非能易置其侯王,若信、越辈也。一旦有失,则合从之事起,而胜·广之患难不难矣,于汉何有哉!故蒯生为信画,实为汉谋也。(1)40

    于慎行上述看法是正确的。此役虽然牺牲了郦食其,但却一劳永逸地肃清了齐地的异已势力,将其纳入汉皇朝的稳定统治区域,在以后刘邦清除异姓诸侯王的斗争上,齐地的军力物力也都发挥了重要作用。所以,尽管刘邦没有直接下达奇袭已臣服的齐国的指令,但对韩信的行动也没有表示丝毫的不满与谴责,而在不久之后又封韩信为齐王,他显然默认了韩信的这次军事行动。还有,于慎行对当时和后世都遭非议的公孙弘也加以肯定,高度评价了他在儒学发展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和作用:

    外汉武表章儒术,公孙弘之力也。弘秦请博士弟文,第其高下,以补郎中文学掌故。又吏通一艺以上者,皆得选择,以补右职。由是劝学右文之典,遂为历代所祖。其实自弘发之。可谓有功于经术者矣。世徒以其曲学矫情,薄其相业,而不录其功,亦非通论哉!(1)63-64

    这一评价应该说是比较公允的。这表明,他能够将一个人的功业与品行既相联系又不完全等同。都给予事实求是的评价。当然,于慎行比较重视对人的道德评判,他对谷永、张禹违心屈从王政君外戚集团义愤填膺,认为“王氏之乱,张禹成之”(1)88。对孔子后裔孔光党附妄臣董贤,陷害丞相王嘉更是不能容忍,直斥其为无耻之人:

    孔光为光禄大夫,阿附董贤,劾奏丞相王嘉迷国罔上。及嘉对吏,以‘不能进贤负国,死有余责’,吏问其名,首以尧为贤,上思嘉言,乃以光为御史大夫。夫二公之贤不肖  诧已,乃其报施之际,不亦异乎?光以嘉进,嘉以光死,光何心处之而不咋舌?光真无耻人也。(1)89

    西汉时期,汉帝国最大的边患是匈奴,两朝都进行了伐匈奴的战争,大多数论也都对伐匈战持肯定意见。于慎行却对两朝伐匈之役进行对比研究,肯定前朝而否定后朝:

    汉吏记卫、霍出塞之功,昆耀简册,后汉窦宪,出塞三千余里,降至二十万人,可与卫、霍相当矣。然卫、霍当匈奴强威,度漠出师,虏势遂衰落,至于百年不振,即一时穷黩之费,有份根本,而汉之国势,由此日强,其功诚为不少。至于和帝之初,匈奴分而为地,南单于居塞下,为中国所卵翼;此单于迫于鲜卑,举国来降,所余无几。南单于欲倚中国之威,破而有之,汉可毋须出兵也,直以宪刺杀宗室,求击匈奴以赎罪,故遣之耳。今观燕然之捷,与天山瀚海,难易大小,何啻拔山折枝,而班生因献谀,为之勒石,徒可笑也。(1)108-109

    此一论断,突显于慎行对历史问题的识断之精。西汉之时,匈奴强威,不断袭扰汉北部边塞,汉武帝发动大规模的讨伐战争,将匈奴赶至漠北,驱出河西走廊,基本上解除了边患。尽管付出了巨大代价,但得大于失。东汉时期,匈奴已分裂成南北西部,南匈奴归附汉朝。北匈奴亦希望归附,当时其力量很弱,加上连年遭遇受旱灾,穷困已极,根本构不成对汉政权的威胁。此时惟一正确的政策是接受北匈奴的归附,给予它与南匈奴同等的待遇。但东汉朝廷采取了完全错误的方针,居然批准窦宪为了一已的私利向一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弱小民族发动进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不光彩的被故意吹胀的胜利。于慎行指出此点,不仅显示了他求实的治史原则,更表现了他在中国与周边少数民族关系上坚持的比较开明的观点。再有,历代学者对东汉“党锢之祸”中受迫害的太学生都“壮其节而哀其志”,表彰他们对宦官斗争的坚决与执着,特别是他们视死如归的气节。但于慎行却从另外的角度提出了不同看法:

    范谤对狱辞云:‘欲使善善同其清,恶恶同其污’,‘不悟更以为党’。此数语正党人中祸根本也。夫士顾所处耳,善善恶恶,当其任则为之,空言横议,非圣贤法也。内而在位,如李固、杜乔,外而守土,如成晋、刘质,即挑贵强之衅,蹈死亡之诛,庸得辞乎!而谤等以一介之士,无民社之责,横为高义危言,互相称引,至于骈首就戮,毒流缙绅,斯不亦过矣!郭林宗,申屠蟠何如人?(1)122

    于慎行的中心意思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太学生既然不在官位,也就没有必要参与官场的斗争,落得“骈首就戮”,实在是一种无价值的牺牲。于慎行大概看到明代党争中有些青年士子因参与其中而丢掉性命,他痛惜之余认为青年学子还是对政治斗争以规避为好,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老成谋国之道。以上这类对人物和事件的评判,从学术的角度讲都大有商量的余地。如被坑儒者是否皆方士无儒生?何以秦廷聚集了那么多的方士?青年学子是对国家社会勇敢地承担责任还是规避危险,放弃社会责任而保存一已之生命?都是值得研究的。不过,应该承认,于慎行在这些评论中所透出的怀疑精神,求真精神、人文关怀和超越传统观点的努力,都是十分可贵的。

    于慎行在对历史上的治乱兴亡和人物的荣辱升沉进行研究时,十分注意人的主观能动作用,坚持道德标准,对昏君、妄臣、酷吏抨击不遗余力。在对比西汉的酷吏和循吏时,他评论说:

    士君子处世,惟当守道而行,天理人心,自不可昧。持正者未必取祸,从邪者未必获福。如武帝末年,赵禹、张汤用事于中,而尹齐、宁成之任,为之鸷击于外,吏治若救火扬汤,惟恐不亟。惟倪宽为左内史,劝农缓罚,择用仁厚,推情与下,不求名声。收租税时,裁其阔狭,与民相贷,若不能举行上意者,然人主反以此奇之。卒之希世阿旨以求当行事者,相继以洁诛死,而宽以功名终,为驻名臣。士亦何必阿世取容,求毫毛之利,而自蹈丘山之祸也?其亦愚而不悟者矣。(1)66

    尽管于慎行相信守道善行之人有好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在历史发展中至关重要,但他也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历史发展中似乎还有一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必然性,他将其称之为“天”、“气数”、“地气”、“天地之气”。在提及战国时期韩国用郑国入秦为间时,他说:

    夫天之所与者,敌为之谋也。韩人遣郑国间秦,中作而觉。国曰:‘臣为韩延数岁之命,而为秦成万世之利。’乃遂溉泻卤之地四万顷,秦以富饶。故韩之为间,非富秦也,而秦以帝,非天而何?(1)24

    于慎行考察汉代匈奴,月支氏、羌等少数民族的地理分布,联系到明代我国少数民族从东北到西北的地理分布,认为“数十年间,其寇自西而东。物极必反,他日有变,当起于西边,此气数也。”(1)68其实他认定的这个“气数”没有被历史所证实。到于慎行的时代,汉时富甲天下的齐地已今非昔比,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归因于“地数有转移”:

    汉时齐国最为富盛,其织作锦绮之巧,甲于天下。朝廷立三服官于齐,以供尚方之用。三服者,春献冠绩纵为首服,纨素为冬服。轻绢为夏服,即今南京织造制也。旧时齐三服官,输物不过十笥,及宣帝之世,三服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钜万。至贡禹上疏,元帝稍减焉。予尝叹当时齐国之富如此!古今地利,非有登下,而今日三齐之地,利诎民贫,抒轴尽空,其解安在,无乃地气有转移邪?(1)82

    于慎行将“地气”看作神秘的变动不居的精灵,处在经常的运动中,它走到那里,就将幸运带到那里。西汉建国时,刘邦曾打算建都洛阳,经娄敬的一番劝告改变主意。可见当时洛阳不宜于做都城。可东汉建都洛阳,又有近二百年的皇朝之运,在于慎行看来,也是地气运行使然:

    地气有尽,天道有更。当元、成之时,翼奉尝建议迁都洛阳,以为天道终而复始,穷则反本,故能延长而无穷。可谓深见者也。未几有王莽之乱,世祖竞都洛邑,所谓三七之厄。可见地气至二百年,当一歇也。(1)94

    于慎行进而认为,每代帝王实行何种政治,也是“人不能违”的“天地之气”:“夫春生秋杀,一惨一舒,天地之气也,人不能违天,惟所运耳。文帝之宽仁,而景帝以刻削承之;明帝之苛切,而章帝以宽大继之。比天地之气,非人所能违也。”(1)107但由于作者心目中的必然性是一个十分抹糊的概念,其内函并不十分确切,他更不了解历史必然性与人的活动之间的关系,这样,他对必然性的理解就只能走入可知的神秘一途。

    于慎行在读史的过程中,也意识到地理形势与历代皇朝的盛衰兴亡有密切的关系。如他对战国时期秦、魏所据地理形势的弯化分析就很有见地:

    三晋之分也,魏据西河之地,东向以待诸侯。其地西连上郡、犬牙西入之秦,关中之险,与秦共之。文侯又好贤礼士,其所师友,尽一世之贤者,故当时国势,唯魏为强。及商君入秦,虏公子印,以取西河之地,于是魏人去安邑险塞,就大梁之平衍,而河山之险,拱手而献之秦,秦独据天下之阻以制山东,而魏在其掌握中矣。吴起乃曰‘在德不在险’,此儒者之常谈,非所以议于当时之势也。(1)19

    循此思路,于慎行在分析楚汉战争中刘邦胜利、项羽失败的原因时,也着重指出了二者所据地理形势的优劣:

    汉王据有关中,东西而制天下,内转巴蜀之粟,外食敖仓之积,入有所据,出有所资,此秦之地势也。而项王托身彭城,当四战之冲,无有山河之险,转输梁楚,又为彭越所挠,出无所资,退无所蔽,此六国之形也,关成败之数二矣。汉与楚相距荥阳,韩信已徇魏破代,平赵定燕,下全齐之地,汉王不劳一知,而有天下之半。项王独以其身角一旦之命,自梁楚之外,一人尺土,不为已有,关成败之数三矣。……盖汉鉴秦之所以兴,以有地利,而羽皆反之,是以身败乎成皋,兵尽于垓下,岂以一范增为失邪!(1)34-35

    这是截至明代学者们对楚汉战争双方地理形势论辩中最详尽且切中肯綮的分析,从中亦可窥视两个集团决策者的优劣。当然,于慎行并不是地理环境决定论者,他知道对于地理环境的选择和利用终归决定于人的智慧。而且,地理环境的优势也不是绝对的不变因素,人的因素在一定条件下会超过地利的作用:

    夫地势固有夷险,亦在守之者如何耳。当秦之强,一丸泥封函谷,六国之师云翔而不敢进。及二世之时,地非易也,周文以乌合之士,鼓行入关,如履平地,何向者改之难,今其易也?故地利不如人和也。(1)31

    显然,于慎行对地利与人和关系的理解不乏辩证意识,这根源于他对以往历史的深入思索和对明代历史的深刻感悟。

    从于慎行对历史人物与历史事件的评论中也凸现了他本人的思想倾向和对人生价值的理解。他对名清文学持激烈的否定态度,直斥其为“不祥之器”:

    夫名清之号,不祥之器也。商鞅用之以强秦,秦强而鞅走死;吴起用之以兴楚,楚兴而起车裂;李斯能使秦帝,而不能使已无种族;晁错能使汉用,而不能使已无东市。以致郅都、宁成之伦,毛鸷酷烈,比于苍鹰乳虎,卒身受大戮,举宗夷灭,不可胜数。此何故?仁者,天地之心也,好恶拂人之性者,犹受其灾,而况于拂天地之心乎?故名法之学,不祥之器件也。(1)20

    这里,于慎行以法家代表人物商鞅、吴起、李斯、晁错的功成身灭肯定名法之学为“不祥之器”,尽管不无偏颇之处,但表现了秦以后大多数政治家和思想家对名法之学的传统观点,对其缺失看得比较清楚,而对其优长特别是对后世的比较积极的影响则看得很少或视而不见,并且,对名法之学弊端的认定主要还是其对行使者个人的危害。例如,他对李斯、韩非的结局就是这样理解的:

    李斯、韩非,学术一也,韩非之书未成,而为李斯所杀,李斯窃非之言,以成秦帝,而自夷其宗。盖刑法之学,非仁者所用,且亦天道所恶也。观韩子之书,其惨核少恩,至父子兄弟皆不可相信,一何甚也!方斯之杀非,惟以非为胜已,非死可以得志于秦,岂知其祸之惨于非邪!(1)25

    于慎行虽然从对个人的危害理解名法之学的弊害,然而他能够指出名法之学的重要缺失,即摈弃道德和亲情,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成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关系,还是难能可贵的。于慎行一方面对黄老思想情有独钟,一方面又将儒家的纲常名教视为万古不磨的金科玉律。在他身上恰恰体现了儒和道的互补,你看,他对公孙弘对儒学发展的功劳由衷赞扬,对两汉重视经术和博士全盘肯定,同时又对笃信黄老的张良的为官与处世态度倍加赞赏,心向往之:

    盖子房之涉世,请而不滓,有而不居,上不近名,下不近刑,庄子《人间世》一篇足以证之。后世智巧之士,无子房之心,有子房之术,而以藏用自托,使世道人心日以不古,良可慨也。(1)42

    儒道互补的人生态度在于慎行一生的活动中表现出来。他入仕做官,在其位,谋其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朝廷服务,履行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同时以纲常名教约束自己的行动,“守道而行”坚持原则,做清正廉明的好官,官位再高也不显露志得意满的洋洋之态。一朝去官,也不像有些人那样如丧考妣,痛不欲生,而是及时调整心态,或为乡梓服务,或读书撰文,集中精力于历史,现世和人生的思考。总之,于慎行既有儒家倡导的对国家和社会的责任意识,同时又具有道家追求的人生态度,对富贵贫贱,升沉荣辱保持一颗平常心,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直面现实,宠辱不惊。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身为高官而不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几经升沉而能寿终正寝,生荣死哀。

参考文献:

    (1)于慎行,《读史漫录》[M].济南:齐鲁书社,1996年。

     作者系著名历史学家、山东大学博士生导师、教授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20:59 | 显示全部楼层
论于慎行的忧患意识

在基督教文化中,人是有罪恶感的,唯其有罪恶感,人才必须去努力工作,以洗心革面。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无罪恶感,但却充满忧患意识。

    我以为史家之思维与精神面貌尤其是悲观忧患类型的。因为他从历览古今盛衰沧桑之变中,必然时时感受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为现实寻觅殷鉴,是史家的重要责任之一。司马迁“通古今之变”之说,便是对史家责任感的最集中、最透彻的表述。悲观忧患,并非消极,乃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居安思危,防微杜斩,睹祸乱于未萌,防患于未然,先天下之忧而忧,总之能于光明之中睹其黑暗,这都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现实责任感。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要忧患常存乎心中,便思有所振作,图谋发展。一个皇帝常将天下之忧患存乎心中,便可以做一个好皇帝,臣僚若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则可做一个有作为的臣僚,凡夫俗子平民百姓常思忧患,则可以做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否则便是酒囊饭袋。

    接下我们所要讨论的人物于慎行的一生,便是充满了浓重的忧患意识的。

    明万历时,号称“词馆中以慎行及临朐冯琦文学为一时冠”。他有《文集》四十二卷与《诗集》二十卷行世。时人以及今人皆目为文学家。然我以为他却不是一个纯粹的文学家,而他首先是一个史家。巡抚山东监察御史姚思仁《兖州府志序》称:“宗伯公(指于慎行——引者)故在词林中最号有史材。”这不仅是因为他曾为翰林院史官,撰成《穆宗实录》,并曾在御前充经筵日讲官,为皇帝讲历史,而且还写下了《读史漫录》、《兖州府志》等历史著作,并为史志作序(如《安平镇志序》),更重要的则是他具有史家型的深沉的“通变”忧患意识。他在学术上也不纯粹,他博览群书,史称其“学有原委,贯穿百家”(《明史》本传)。他在知识结构和识见上都是很深刻广泛的。

    一、在其位谋其政,居其官负其责

    于慎行是一个比较诚实正直的官僚。原本为权臣张居正所赏识,但由于比较正直,而遂又在一些具体事情上,与之发生了矛盾,而终至于为其所排抑。据《明史》卷一百五《于慎行传》所载:“御史刘台以劾张居正被逮,僚友悉避匿,慎行独往视之。及居正夺情,偕同官具疏谏。吕调阳格之,不得上。居正闻而怒,他日谓慎行曰:‘子吾所厚,亦为此耶?’慎行从容对曰:‘正以公见厚故耳。’居正怫然。慎行寻以疾归。”待张居正死后,于慎行才又官复旧职。张居正败后,家被籍没,然于慎行却致书主其事者,“言居正母老,诸子覆巢之下,颠沛可伤,宜推明主帷盖恩,全大臣簪履之谊。词极恳挚,时论韪之”。为世人所称赞。

  于慎行居官处理政事勤恳谨慎,尽只尽责。当其在礼部尚书任上之时,甚遵职守。当时万历皇帝与朝廷文臣大僚之间争执的一个焦点问题,便是早立太子以及谁为太子的问题。臣僚欲立长洛,而万历皇帝则另有所打算,彼此心照不宣,故闹得沸沸扬扬。于慎行身当宗伯之位,屡作建言,终于受斥于万历皇帝。据《明史》其本传载:万历“十八年正月疏请早建东宫,出阁讲读。及冬,又请。帝怒,再严旨诘责。慎行不为慑,明日复言‘删立,臣部职掌,臣等不言,罪有所归。幸速决大计,放归田里。帝宜不悦,责以要君疑上,淆乱国本,及僚属皆夺俸。”后又遇山东乡试,“预传典试者名”,后证实果然不虚。“言者遂劾礼官,皆仃俸”。于慎行身为礼官之长,遂“引罪乞休,章累上,乃许。”这是万历二十年的事情。从此便开始了他的十馀年的乡居生活。             

    二、立功立言、扬名千古的人生态度

  于慎行对人生态度是,强调“自立”(《东阿科第题名记》),万古留芳名。

  他的一生,恪守着传统的儒家道德,进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君子进而在列,则谟谟献纳,展错国华,退而在野,则著述讨论,优繇艺术,皆以发挥明盛,藻饰太平,所遇虽殊,其志一也”。当其在朝之时,积极献纳,做好份内之事,而被万历皇帝斥有“要君疑上”之嫌。在朝廷的政争中,他急流勇退(姚思仁《兖州府志序》称其“盛年勇退,盘桓于狼溪鱼山间,甘以天禄石渠之业逊诸后来者”),辞官归里。他的退隐乡邑,乃是一种不得已的选择。在朝居官还是有风险的,他在《兖州府志自叙》中有句曰“幸得完名奉身,含和鼓哺”。透露出当时士大夫层,战战竞竞的忧患在胸的心态。十余年的遁居乡野,他并未时时去“偃仰溪山,留连景物”,也就是说他并未去做一个游山玩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人,而是展其所长,努力写作,著述立说,立身立言。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他的乡居生活,一方面得到乡里人的尊崇,同时也受到一些世俗士人的白眼和奚落。这从他的《兖州府志自叙》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他在《自叙》中道:“或曰:事有体裁,文有意义,浮沉纤钜,亦各不侔。吾子墨笔横经,从容帷幄,盖尝发石室之藏,纂集两朝之训录,考诸司之典,参修一代之章程,皇皇制作,闳且钜矣。今兹遁于耕牧,而●然侵小史之官,锐思乎土诵之所陈,极意于训方之所载,惧非近臣之事也。”这“或曰”实带有刻薄辛酸的嘲弄挖苦的味道。这不就是说:你于慎行工于词章,笔墨纵横,又曾充御前经筵日讲官,本为国家翰林院史官,曾备阅皇家档案,纂集实录,参于制作一代典章,可谓皇皇巨制。然今却“遁于耕牧”,而你大史官竟做此小史之事(“侵小史之官”一语,更带讽刺意味),此非皇帝近臣所当为之事。此“或曰”与于慎行之所为自有轩轾之别,自在天壤。此乃世俗之见,不知何以为人,何以为史者也,徒不学无术耳。

  而于慎行的回答则是:“唯唯否否,夫修词之轨多端,而立言之涂匪一。君子进而在列,则谟谟献纳,展错国华;退而在野,则著述讨论,优繇艺术,皆以发挥明盛,藻饰太平。所遇虽殊,其志一也。君实屏居洛上,史鉴乃成,平叔归老睢阳,谏林是著,莫不抒平生之志,勒一家之言,●●当朝,榷扬千古者矣。况何海名区,圣贤旧里,三千馀年之文物,二十七属之封疆,明使君之所勤,渠里人士之所瞩望,虽勉竭驽钝,固未足称其万一也。而子乃云云,则山海之经不慕于神禹,州之志不列于丘索矣,何以徵宛委之藏,发图书之奥哉!若乃虞卿穷愁而著书,韩非幽愤而漂说,司马留滞而为史,杨雄寂寞而草玄,此皆贤者不得志于时,隐约郁结者之所为也(以迁等为楷模,隐忧郁结于胸,寄于为史)。仆虽不敏,生逢景运,身荷渥恩,幸得完名奉身,含和鼓哺,考旧邦之典故,光圣世之舆图,窥寸管于璇玑,增蠡测于渤●,固亦词林之旧业,报国之涓忱矣。如其偃仰溪山,流连景物,而使熙朝之埏埴,郁于睹闻,仁里之声明沉于记载,仆虽不敏,固窃耻之,比于数子志亦相悬矣。爰缀末简,用表厥衷,且告不恪于里士云尔。”于子之与“或曰”者,其境界风貌自有雅俗轩轾之别,其悬隔自在霄壤矣。他把编述《兖州府志》视为“报国涓忱”之流露,把著史提高到报国的地步。

  在时人的理论观念中,“志”次于“史”。然这并不是说“志”的作用意义就轻于“史”。关于于慎行编纂《兖州府志》之隐忧心怀及其旨趣,巡抚山东都察院右检都御史张允济《兖州府志序》为之阐扬发挥得淋漓尽致。曰:“郡之有志,犹之乎国之有史也,我高皇帝大一统分部而概志之●分胪列,各有司存迄今,或志或否,岂疆土殊哉。大都志以述事,事以出政,政以平民,而民壹禀于信。语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其谓志欤!”著作志书,乃是为了治国平天下,据史以治今,而取信于民焉。因之,著作史志的最终目的宗旨即在于一个“信”字。如何取“信”呢?《序》又曰:“顾志亦难言矣。匪博弗详,匪慎弗●,匪公弗协,三资不备,瑕瑜莫掩,是非刺缪,其足术也者几希。病在弗信,弗信弗传已。”这里提出了作志的三个原则:出于博、慎、公,而致详、●、协。三资融为一体,则达于信矣。“博”是个史料的搜集问题,“慎”是个材料的鉴别取舍态度问题,“公”不同于上二者,前二者还是属于技术层面的东西,而“公”则已进到作史的本质层面,是根本原则,是非必出于公心,才能取信于民。故《序》曰:“夫子志在《春秋》,其文则史。”这便是说史以述志,史中总有作者的心迹志向在。所以他认为于公的《兖州府志》乃是“因鲁之后,遵《春秋》之业而润色之,则尤旷世盛事,视它方独重焉”。认为于慎行“先生故一代良史,……概诸春秋,有如面授,道未坠地,识在贤者,不求信于民,而民信之矣。”这对于慎行的作史志事业评价是相当高的,而于公确亦当之无愧。《序》言:“美哉洋洋乎诚大国之信史也。信则传矣,文不在兹乎。夫齐鲁之娴于文学,天性固然,乃原本山川,博采风谣,以补短助流,太史之业也;守周公禽父之训,修理易俗,而平易以近民,有司之任也;提衡郡国纲纪庶政,以上宣主德,下振民●,则余抚治者之责也;省方设教,因俗敷化而嘉与齐鲁更始,则圣天子之事也;至若佚不怀安,治不忘乱,约不弛防,满不弃礼,则自天子而下至于司土者,实均有大惧焉。惧则思,思则日远于不善,而日入于善。此夫子作《春秋》意也,故曰此信史也,是足术而传焉者也。”从于慎行的《兖州府志》中,逻辑出如许必负的责任事来,足见史志之为用亦大矣哉(冯琦《序》则谓“公之所为志,其义精,其用大矣”)!上自皇帝,下至百官、巡抚、地方各等大小臣工,无不当以史为鉴,而尽职尽责,做好份内之事。至若居安思危,治不忘乱,则更是“自天子下至于司土者实均有大惧焉”,读史以至于忧患恐惧常存乎心中,战战兢兢地去治民行政,虽在今日也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史训。

  《府志》三家序,对于《志》大抵是以《春秋》相许,而少言及《史记》者。张允济《序》则曰:“其体裁本之迁固,●词则之左氏,而是非得失总之折衷《春秋》,以期不谬于圣人。”只说体裁本之迁等,这只是看到了一个表面现象。我以为更重要的则是,于慎行之著史精神心迹乃是本之于司马迁的。我以为于慎行同司马迁,在其心灵深处有一种潜在的共鸣感,都是怀着一种抑郁孤愤忧患之情来处事著述的,然此却是又不能明言而加以阐扬的,不过却又不能全部掩饰,而常流露于笔端。冯琦《兖州府志序》谓“大宗伯于公自结绶而登著作之庭,学士大夫翕然宗之。自归卧东山,益得以其间讨探当世得失之故”。可见正视现实,“讨探当世得失之故”,乃其乡居期间更加从容的事业。姚思仁《序》言其“盛年勇退,盘桓于狼溪鱼山间”。此等身世,不能不使其常怀隐忧在胸。而于慎行在《自序》中则说得更明白一些:“君实屏居洛上,史鉴乃成,平叔归老睢阳,谏林是著,莫不抒平生之志,勒一家之言,●●当朝,榷扬千古者矣。……若乃虞卿穷愁而著书,韩非幽愤而漂说,司马留滞而为史,杨雄寂寞而草玄,此皆贤者不得志于时,隐约郁结者之所为也。仆虽不敏,生逢景运,身荷渥恩,幸得完名奉身,含和鼓哺……”这不就是说,以司马迁等为楷模,隐忧郁结在胸,而寄心迹于为史么。在政治上于慎行急流勇退,而在学术思想上,则是益愈深沉抑郁忧愤,效司马迁之所为而发愤著述。

    于慎行的人生态度是,要做“良士”、“哲人”,要不仃的做事,做好事,做正事,不仅立功,且要立言,不仅留名,而更重者则是要留芳名,留下事业精神,名标千古。这就不是一个单纯留名于世的问题了。他认为科名、富贵皆不足恃,士当留芳名于百世。这里充满了一种对己、对人、对历史的积极的忧患责任感,这精神是很可贵的。这种意识在其所作《东阿科第题名记》中表现得最为明确。曰:“然闻之位隆而道污者,良士之深诟也;身没而名彰者,哲人之永怀也。彼其拖金玉、乘坚刺肥,赫奕炜煌,●耀耳目,而里●之子弟,听见其光采声华,至于咨嗟叹慕,以为不可望。及其一旦与物而俱尽,则向之所谓光采声华、●耀耳目者,固已如朝露之●阳,飘风之过耳,而所存者方寸之名耳。于是学士大夫,从而追议(这代表着历史的裁判,总是由后人评论前人)其臧否、哲愚之迹,较乎若黑白之不爽,其卓有树立者,想见其为人,恨不与之同时而生;而其有一言之不合于古者,当是之时,欲去其方寸之名而不可得。士之所以自立,其不系于科名、富贵,不亦明著已乎!”于慎行认为,人当“自立”,即自为“卓有树立”,建功立业,标准就是“合于古”,此即合于“道”,合于“古道”,这是一种最高的人生境界(相当于现代之所谓合于马列主义,合于人民利益),合于历史的镜鉴。他之所谓“古”,并不能仅以时间去衡量,而更重要者则是作为一个美好的理想的完美的逻辑和境界而存在的。他在许多地方都是如此使用着“古”这个概念的,如在《兖州府志、职官志叙》中说:“惟汉制为近古焉。”又,“唐宋以降,法令滋章,监临之职日增,州郡之职日紊,治之不古则有由。”他用传统的完美的道德去衡量人以及人生的价值,所以他认为空虚的浮名、金玉朱紫等这些外加的耸人视听、震耀耳目的“光采声华”实不足贵,所要者士当善自树立耳。

    故于慎行主张士当有所作为,且当有大作为。他并不满足于文学侍从之臣的地位,主张毋偏于艺,要文武双全。他在《送于宪使子冲备兵蓟门叙》(《谷山馆文集》卷三)中说:“子冲壮而登朝,名誉日进,一时讲艺之士,无不折节严事,以为李先生之后东方有人,而予不谓盛也……然子冲第毋论其它政,独以文章名家,令当汉建元、元朔间,待诏殿门,称文学侍从之臣,高可长卿,下乃庄助,而奋迹州郡,握符行间,至令(?——引者按,“令”字不清)世以刀牍弓矢器,子冲之材,见谓兼资文武,岂不浅哉!及观长卿以四乘传略定西南夷,●●冉●之君入为臣妾;东瓯之难,天子遣庄助以节发会稽兵,莅诛闽越,以威南海。此皆号为文学士,而用武节见功,暴于天下,迹亦奇矣。向使二子徒以词赋应对,不出承明,则有较饥饱于侏儒,挈技术于卜祝耳,何以自振耀如是哉!嗟乎,此予所为慕子冲而心壮之者。往与子冲、可大游戏笔砚,类皆有以相期,今吾两人过四十往,可大亦近矣。可大儒术吏治超轶时流,而子冲以功名显,如此,予官虽少进,而独从陛●之间,藏其不肖,一不能有所建画,以当明主匡时逢世之仕,何以文学侍从为乎?子冲行矣!蓟门在永密之间,左提右挈,连数道之众以护京师,至要地也。……畿辅诸兵大夫,往往即●开府,再晋都护,入秉元枢。当事且以此待子冲。子冲尽精厉气以报县官,使主上拱挹清穆,无北顾之忧,帷幄大臣甘寝秉羽而向太平,古所称敌忾折冲之勋在斯矣。彼长卿、庄助仗一使之任,称一剑之雄,乌足为子冲道。子冲勉之。”(于慎行《谷城山馆文集》卷三《送于宪使子冲备兵蓟门叙》)可见于慎行认为士不当老于文学侍从之臣,当兼资文武,为国家建立奇功异勋。并以此勉励于子冲继续建功立业。由上述观之,可见在其意识中以为:1、人各有志,在其位当谋其政也,武当立功疆埸,治民当官,当刷牙新吏治,而若己之为文学侍从之臣,则当有所建画,此各有其责任也。2、不满足于文学侍从之职,以为人当多建功立业,即为文学之士,亦当效军国之劳。其以为司马相如、严助等皆文学侍从之臣,然司马相如曾以四乘传出使西南夷而略定之。此正是大汉王朝蒸蒸日上、朝廷济济多士之秋,士人亦皆精神焕发,连文学侍从之臣亦跃跃欲试于疆埸之劳,若严助为近侍文学之臣,然亦节发兵诛闽越而立有军功。于慎行极力颂杨此等人物,以为人应走出廊庙,去为国建立实际的功勋。故其言‘若二子徒以词赋应对,不出承明’之殿,则只不过是落得个计“较饥饱于侏儒”之中,“挈技术于卜祝”之列者而已。于此,于慎行首先肯定的是,二子之所以能建功立业,实在于自我奋斗耳,不以文学侍从与侏儒较饥饱为足,故能为国建功立业功。于慎行以此勉励于子冲,并以为于子冲实大有过之也。而于慎行认为自己“官虽少进,而独从陛●之间,藏其不肖,一不能有所建画,以当明主匡时逢世之仕,何以文学侍从为乎”?也就是说,自身仕在朝廷,备文学侍从之职,当有所“建画”,乃职责所系也,否则为失职。他对那些做享太平的人有所不满,而歌颂立功之人。                                     

    三、悲天悯人,顾念苍生

  其忧患意识,从方法论上言之,与其“辨名实”之术不无关系。他的学术思想在方法论上也自有其非常现实的一面,总而言之他是主张综核名实的,这同他读书广博,知识结构复杂,综合百家,博采众长而求其是的学风也是一致的。他反对拘“泥”于古,主张辨名实。他在《兖州府志》卷一《沿革志·叙》中说:“然而名实之际,有不可不辨者,禹贡之兖界在济河,而今日之境,略及海岱。故其东南郡邑,属徐州之域者十之七八,西北郡邑属兖州之域者十之一二,盖宅徐之方而受兖之名也。执古而求之,泥矣。嗟夫体国经野,代有因革,州域枘凿,郡国矛盾弗可胜原矣。然而仰观星野,俯察河山,质古以准今,控名而课实,有足术者,故以唐史天文为主,标四国星野于前,复以历代地理所列,叙郡邑帮委于后,而府之图籍因可披矣。作《沿革志》。”由此观之,他的不“泥”古,也并非一味的不信古,否定一切。而是择善而从。何以知其为善,这仍然是要通过综核古今名实而知之也。这也是一种通古今之变。若欲“通变”,则非“综核”不可。故其“综核”、“通变”既是目的,亦是方法。真正而讲究的“综核”,必是以“求是”为指归。比如在事物(若古今)的对比中而求是之。如此,便会对现实作出各种不同程度的正确而有价值的判断,其对自身所处时代之民负重压,由繁华走向衰亡,心怀隐忧。故世间疮痍,乡里民隐,常形诸笔端。

  于慎行(1545——1607)生于明嘉靖二十四年至万历三十五年间,其时正处于有明一代盛衰转变之机,他亲自目睹了盛衰之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自余少时睹记,生聚繁殖,●●充盈,比年以来,日益凋蔽,文化为陋,丰化为啬,若将有索然不足之心”。民间社会矛盾都已发展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之所以如此,其故安在?大抵不外是由于吏治政风日败、国家剥削日重,农民难于承担所致也。

  中州、山东一带,徭役繁重,尤其是科差杂泛,民不堪其供。如治河之役都是随时兴发的,属于杂差之徭,向为无底洞,扰民之甚也。据《明史》卷182《马文升传》载,中州沿河两岸,岁役不下五、六万人,山东河南等地塞决之夫不下二十余万。《世宗实录》卷18嘉靖元年载:“河南山东修河人夫,每岁以数十万计,皆近河贫民,奔走穷年,不得休息。”《孝宗实录》卷176载弘治十四年监察御史顾潜奉命至北直隶、山东及河南印马,回京奏报曰:“近历养马地方,如永平、顺德、广平三府,地狭人稀。大名虽颇殷富,然皆苦徭役繁重。真定、保定、河间三府俱冲要地,供亿军旅,至于累月夫役动用万人。山东兖州、东昌、济南,河南开封、卫辉、彰德,境滨河海,沙卤地不可耕,又路当接递,●挽人夫夜不及息,民困已极,庐舍几空。况重以马政追征,买补相继,困益极焉。”

  于慎行生当其时,不能无动于衷。对于治民,他主张实行给出路的政策,不能一味的使用暴力,要网开一面,给予生路。必使民有其安稳的归宿,天下才可得太平。他在《安平镇志序》中说:“夫上之域民,犹治水也。水之为固,必浚为沟浍,遏以堤防而后翕,犹顺轨以趋于下。然其旁出羡溢,亦必得巨薮大泽而渚之,使其游波宽缓有所休息而后不至于溃。夫民亦然。居之郛郭,画之经界,此大纲大纪,万世不能易。至于五方之游轶,百贾之转鬻,亦必就闲四通之地,以有所倚靡曼衍而不束于有司之三尺,然后其志安焉而利可久。故圣王体国经野,亦往往解其罗之一目,而有所不尽则是地也,固亦民之薮泽乎哉?自余少时睹记,生聚繁殖,●●充盈,比年以来,日益凋蔽,文化为陋,丰化为啬,若将有索然不足之心,其故安在?《志》所称“时诎举嬴,闾阎繁费,及谓新城改建,财力耗屈,此不可归之天数也”。画地而守者,其亦有永思乎?夫镇者,重也,镇之而使不弛;又,镇者,定也,奠之而使不挠,域民之道也。故无郡邑之名,而有郡邑之政,有郡邑之政,而不纯用郡邑之法,则镇之义居焉,而不善者,是峡薮泽而溃之也。其亦有系于漕渠,而非但一郡邑之故矣(漕政之重又过于郡政也)”将治水防患与“域民”之道相系之,是委实值得注意的。古政治家有从政治之角度言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之喻者,而于公本言治河,却将治民之政治引入,借治水而谈政治,此更可见出一个在野之官员的良苦用心与深沉的政治忧患之情。

  于慎行反对居官“肆于民上以从其欲者”,反对肆虐的贪官,主张做好官、好人。其作《宦迹志》之目的,即在于为居官者提供正反两方面的儆诫之言,令其“知长民者之不易也”。他在《兖州府志》卷二十六《宦迹志一》中说:“是故究宣德泽,以敝吏治,州部之任也;班布科条,以率长吏,守相之绩也;怀保小民,以固邦本,令长之职也;奔走夙夜,以奉簿书,佐史之事也。崇卑广狭,其道非一,而奉公循理,系(?)吏(?小?)民之思,则无弗同矣。--嗟夫,甘棠勿翦,陈南国之风;●尝著思,遗桐乡之爱。仁人之泽,民所怙恃,何可谖也,岂其肆于民上以从其欲,如外传所述千载之下有衮钺矣。君子于此而知长民者之不易也,作宦迹志。”                              对小民主张以“怀保”之策治之,治民必怀而保之。此策大致说来包括两个方面,即手段要缓和一些,政事设施以保民为旨。对民要给出路,负担过重,民不堪其负,邦本不固,国将不宁,他在《户役》、《田赋》、《驿政》诸志中,寄寓着无限忧思。

  卷之四《风土志·叙》:“叙曰,记有之,广谷大川异制,民生其间,刚柔轻速异齐,五味异和,器械异制,衣服异宜。此风欲物土所由辨也。时移代变,政有污隆,俗之升降,●亦由之。……至若物土之宜,肇自禹贡职方所纪以迄于今,民人所喜好美服甘食以安其居。附于谣俗之末,辨土宜焉。夫陈诗观风,以稽政化,任土作贡以奠民居。先王所以疆理天下之大法,弗可忘也。作风土志。”于慎行立风土志于著史之义是颇具匠心的。史书中述及风俗,这并不是于慎行的发明。班固《汉书》论及四方风俗是附在地理志中的,而且分量较小。于慎行将“风”单摘出,且与“土”相结合,而明标为“风土”,这实际上是注重地理环境、基础农业对于社会政治精神文明发展之影响,更重要者是其旨在通过观风俗以知政教之得失。可见其忧思深沉,用心亦可谓良苦也。

  他在《兖州府志》中,频频发出由于繁重的赋税徭役以致使“民弗堪也”的呼吁。如曰东阿县当“两京孔道,徵发甚剧,民弗堪也”。卷十一《职官志叙》曰:“国家以兖置府,统二十七城之长,布采奠服小大相承号令指麾,浃于千里,可谓倚重矣。然部使监司,以职业临其上者不下十馀;河堤兵戎,以使事驻其境者不下五六,而以一郡之长吏率属城而应焉,其疏密繁简视古何如?岂但十羊九牧之敝哉。”小小一郡之地,竟受有如此之多的朝廷机构驻扎,过于十羊九牧之远甚矣。官差繁多,有甚于他境。他在这篇《志》提出要精减吏员,以减轻民之负担。认为“惟汉制为近古焉。合邑而为郡,郡有守丞;合郡而为州,州有牧伯。上简而下繁,上疏而下密,合易行而职易考也。唐宋以降,法令滋章,监临之职日增,州郡之职日紊,治之不古则有由。”在〈府志自序〉中说“赋则于壤,役简于民,上有赢诎,下有登耗,蕞尔兹土,倍蓰他方,竭泽反裘,●室所叹,故志田赋、户役。……兖四达之逵也,车马之迹,旁午道涂,畚●之役,绎骚境土,民弗堪命矣。”        

  最值得注意者,就是他的《田赋》、《户役》两《志》。在这两《志》中,记载了兖府各州县户口、田亩,以及各类赋役:夏税、秋粮、丝绢、马草、力差、银差、里甲、马政等项的具体数额,且详列其细目。给我们确认其时农民负担之重提供了可靠数据。这虽是兖州地区的具体情况,然却具有普遍性。其《田赋志》“序曰:国家田赋之制,无虑二十取一,较之《禹贡》亦非溢也。然而田野之氓,或呻吟转徙,不任公家之租税,何哉?法本轻而后稍滋重也。有因事而加赋,或已竣而未除,有缘灾赐租,或已收而他抵,有褒益于盈虚,而阴移其敝,有羡溢于铢两而明●其膏。此赋不均平而民无告也。乃举而归之地利不辟,人有遗力焉,岂尽然哉。迩来庙堂规画,郡邑承宣,多所损益,以求至当,而山泽之间不能悉也。所可考者,征科之额,具在旧典,取而列之,若刻舟矣。赋出于田,其类凡四:曰夏税,曰秋粮,曰丝绢,曰马草。而土贡、盐钞、课程附焉。作《田赋志》”。其《户役志》“序曰:国家取民之法,因地制宜,不可比而一也。江以南,赋重而役轻,其民苦于租税;江以北,赋轻而役重,其民苦于更徭。此不可不详也。兖之为境,介在二京之道,毂櫂之所纬织;居于河漕之间,畚●之所辐辏,征求无艺,加派滋多,民之劬劳有日矣。大夫师长日相与讲究擘画,求所调养节缩,措诸衽席几无遗策,而利敝之源未易殚述也。要以求之于法,不若任之于人,节之于末,不若裁之于本,彼胶柱之与解弦,吾乌知其同异哉。徭役之法,出于户口,其类有四:曰力差,曰银差,曰里甲,而马政别记焉。作《户役志》”。

    一般说来,有明一代,江南赋重役轻,江北则是役重赋轻。这只是就南北之区其各自的赋役之科的比例而言,然就农民而言,则是赋役皆重,总构成了民之不堪承受之重负。明代赋役之重,早已积重难反,正如于公所言,改革之方,“讲究擘画”,“几无遗策”。大致说来,至嘉靖年间,渐归垄为条鞭之法,然始终未能解决赋役之重、征课之繁的问题。而农民之重负并未减轻。

    于先生在《户役志》末附录了隆庆元年户部尚书葛守礼《宽农民以重根本疏》。葛守礼是反对一条鞭法最力的人,他在隆庆元年做了六个月的户部尚书。在这篇《疏》文中写道:“臣筮仕为彰德府推官,历观河南人物殷富,沃野盈畴,其时赋役尚如旧也,后有巡抚河南者,以江南之法行之河南,按地科差,始将租庸调之征,并之于地,有家有身者皆不与焉。于是农民器然丧其务本之心,地愈多者苦愈甚,富者贫,贫者逃,而田卒污莱,弃为萑莽。如修武等县极目不见其界,及臣为巡抚,入其境,见田野荒芜,黎民憔悴。咨访其故,始知为以地科差之害,夫江南以地科差,盖收入既多,又十年始一应差,故论地亦便。若河之南北,山之东西,地多瘠薄少碱,每亩收入不过数斗,而寸草不生亦有之,且又年年应差,并之于地,无怪农民失所也。既而放告,有卫辉府淇县民至舍原价,空以地归原主,一日而具状者二百人。中亦有原主抵告者。随而审之,云,当时为贫卖地,今地归于我,将何办差?一人必欲归,一人苦不受,时亦无可奈何。乃叹曰:土地生物以养人,财用于是乎出,至使人恶之如是,为法之弊,以至此哉!乃谕而遣之。即查复旧规田地,令纳本等税粮,及驿地站粮丝绵绢布,门户人丁则应力差等役,民乃喜若更生又乐种田,而逃亡者亦渐复业焉。未几迁官,而继之者不察,又复以地科差,今其患未已,不知凋弊作何状,此亦可以为戒矣。近北直隶乃又仿而行之,计地徵银,农民丧气,无计得脱田亩,将来畿内荒芜,必可立见。闻之此法又将浸淫及于山东。夫山东地大半滨海,盐碱少薄,,甚至不毛,民已苦包粮,若再加之以差,民不至尽逃,地不至尽荒不已也。先此独以纳粮负累,民亦逃亡,见今沂费郯滕之间荒田至二万馀顷,人烟继绝,周回几百里。庙堂之上,经画招徕开垦者二十馀年,竟无一人归、尺地垦者。倘科差之风不止,则举山东为沂费郯滕,在数年之间尔,可不畏哉!臣农家也,习知农苦。”葛守礼提出要皇帝“明诏严禁以地科差”。条鞭之法,在当朝便毁誉各有所加,此亦确为事实。于先生基本支持葛尚书的意见,通过这篇疏文,将其时农民所受赋役之苦述说得淋漓尽致。他在这篇引文之后,还加了相当长的案论。曰:“或问条编之法仿于江南,近日府境州邑有行之称便者,他邑争效焉。而稽之舆论,亦有以为不便,如葛大司徒之疏。何其相戾也?曰法固有便、有不便也,而其所以便,又不系于照地与否也。盖国朝赋役之制,本唐人租庸调之法,以夏秋税粮徽之地亩,银力二差派之门丁,犹惧其不均也。复准则壤成赋之遗,立为三等九则之目,因其     消长登下而轻重其役焉,法至善也。积习既久弊端渐生,于是一二有司更为条编之法,以为画一之制,见谓改弦易器、耳目一新,而其中有便、不便者焉。”于公认为旧法积弊已深,而条鞭之法,亦有利弊之二重性。故其认为当折衷其制,使力差、税粮之银入官上柜,里甲之银并入差银上柜收支,门丁均徭不审而并入田地,等四事得法,仿此而“又得良长吏以行之”,“即不必照地科差,而条编之法亦可通行无弊矣。”

    于慎行这个意见,是基于他对一条鞭法的基本界定认识而来的。他认为“条编者一切之名,而非一定之名也”。也就是说,条鞭乃权切之名,而并非十分具体确定之名,他反对将条鞭当做一个固定不变的、僵死的制度。条鞭应有其具体的灵活性。关于对一条鞭法的界定,即在当时人也并未有明确统一而为一致认可的界限。于慎行这个观点还是具有理论和实践价值的。故其言:“粮不分●口,总收类解,亦谓之条鞭;差不分上下,以丁地为准,亦谓之条鞭;粮差合而为一,亦谓之条鞭。其目夥矣。天下有治人,无治法,顾行之者何如,岂必胶柱而谈哉。”

    因之,他的基本看法:第一,在执行中还当辅之以补救之法,原则即是“物惟不齐而思以齐之,分惟不均而思以均之”。他很赞同旧制分作等则之法,曰“法所以分三等九则者,正以齐其不齐而使之均也。今不分三等九则,而概以丁田之数比而一之,第无论丁之贫富,田之厚薄,或相倍蓰,或相千万,而于祖宗之旧制亦少更矣”。于公在赋役之法中强调“均齐”、“均平”的原则,时至今日则仍有其现实意义和价值。此仍不失为一种社会公平合理负担。时至今日,可以通过一定解释和转换,而为我所用。我以为今日之国家财政税收以及个人收入亦必贯彻一种社会公平原则。“社会公平”是一种博大的救世情怀,任何政府和党派宗教团体之活动必以救世为目的,不以救世为目的的制度是不能存在下去的。我以为我们反对平均主义,扶植并让少数人先富起来的做法似乎走过了头,或者说掩盖着另一种倾向,缺乏具有真正实践意义的广泛的社会保障机制和制度,这里突出而集中的表现在对农民的民生民权仍未得以真正落实上。政府官员的集体贪盗的网状结构,红顶商人遍地,实已构成严重的社会隐忧,人们的社会公平感正在日渐丧失。第二,还是要基本维持住赋役的三个基本根据和来源。曰“所谓丁银者即有身之庸也,所谓门银者,即有家之调也,所谓税粮者,即有田之租也。今田既有税粮,而益之以地差,差出于门丁,而反去其门银,是田不止于租,而家可无调也,非法古之意也”。他认为应基本维持着传统的赋役三源租庸调法,而在实践中当有所变通也。以为“政先正名,事必师古,为治之大经大法在焉,较计利害,又其末矣,此葛公之指也”。对于于公之言论,不能抛开具体的历史环境和传统的社会制度去议论其是非得失。他的“有治人、无治法”之论,在认识上还是有意义的。从今日法制、法治社会的理念和观点观之,这固然是错误的。然在制度法令的贯彻执行中,强调人治,人的决定作用,在当时却势必如此,乃至今日尚不免如此,这是必须承认的一个历史和现实的事实。既然人治在所不免,便当选择好官吏,即于公之所谓“良长吏”,政府不仅治民,还当严于治吏,反对贪盗害民,势在必行。

(作者系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转:丛本华先生《杨 柳 古 渡》



        鞭影匆匆,又铜城驿东。过雨碧罗天净,才八月,响初鸿!

杨柳村历史上叫杨刘镇,她静泊在鲁西平原浩瀚的林海里,就像一个王朝深藏在浩繁的史册中。你围着村庄怎么看也不会相信,这个普普通通的村庄曾是千年前著名的黄河渡口,这个村庄的兴衰系着一个王朝的命运。哦,这么伟大的一个渡口,怎么在《水经注》中找不到?在《徐霞客游记》中找不到呢?

下游的黄河像一匹野马,在她一千四百多年的生命史中,脱缰十几次。她歇够了就自由地奔走,千军万马也拦不住她。河流和渡口就在黄河的奔走中生生灭灭,就像地壳运动中生生不息的山峦和河流,数也数不清。

我在东阿这块土地上行走了四十多年,走遍了东阿的村村落落。我借着星光到野外寻找齐桓公会盟的篝火,乘着月色到鱼山欣赏梵呗音乐,踏着张良的踪迹到谷城山下寻找圯上老人化成的黄石,怀着虔诚到仓颉墓前听落雪中鬼魂的呻吟,迎着朝阳到兵马要塞杨柳查寻黄河故道的踪迹……在东阿,和杨柳一样留着隆起的十字型青石板街的村子还有两个:一个是铜城,一个是旦镇。铜城是一个古老的驿站:鞭影匆匆,又铜城驿东。过雨碧罗天净,才八月,响初鸿!铜城周边的景色多美啊!旦镇呢?我找不到他为什么也有隆起的石板街!

我顺着经过杨柳的故道查询黄河的信息,黄河涯、清泠口、六路口、三官庙、石佛屯、玉皇庙、旦镇……这些村庄都隐隐约约显露着黄河的踪迹,或是为祭祀天地祈求太平设立道场形成的村庄,或是商贾云集与分手的地方,或是为镇守水患而安置的神明……杨柳村西约两公里处有一个高高筑起的土台子,叫青冢子,是一处龙山文化遗迹。战国时,孟尝君曾帅五国之师在这一带练兵伐秦,青冢子更像一个点将台。它孤独的耸立在田野里,昭示着这一片土地的文明史。

那天,我正在黄河故道徘徊,远处的村庄隐隐约约传来硪工的号子:

……

二月里,龙抬头,

孙膑下山骑青牛。

手持一对檀香拐,

他和庞涓结冤仇!

……

九月里,九重阳,

天下好汉王彦章。

打遍天下无敌手,

来了存勖比他强!

……

我的心一惊,这是一曲著名的黄河硪号,叫《十二个月》,这是遗落千年的黄河浪花,我曾在山曼先生主编的《山东黄河民俗》中读到过。如今的黄河通道,虽然向南移了十几公里,但杨柳这条黄河故道仍属黄河流域,乡亲们不仅在修筑黄河大堤时唱硪号,修房盖屋时也唱硪号助兴。硪号唱起来,一个村子都能听见。我小的时候就经常被硪号吸引过去,围着砸夯的硪工听他们唱那些或是讲述男男女女,或是讲述历史故事的逗人发笑的号子。那时,我不知道这号子的来历也不懂号子中蕴藏的沉厚文化。

没有王彦章和李存勖,杨柳渡口不会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杨柳渡口是后梁王朝存亡的晴雨表。贞明四年(918年)晋王李存勖抢占了杨柳渡口,当作打击梁朝的桥头堡,无能的后梁末帝却没有意识到梁朝末日的来临。龙德三年(923年),晋王李存勖遣兵突然袭击占领了郓州,后梁王朝上下震惊。自龙德三年三月起,王彦章与李存勖以杨柳渡口为核心展开了艰苦的夹河之战。战场上,胜败本是平常之事,可战到七月时,权臣、外戚张汉伦和驸马赵岩深怕王彦章得胜还朝,因功据势消灭他们,就抓住王彦章的一次失利,极力鼓动末帝罢了王彦章的兵权。这正应力了古人的一句名言:祸从口出。王彦章曾发誓班师回朝收拾误国乱政的奸佞,不想先被奸佞小人给算计了。末帝启用了先靠妹妹姿色取悦梁太祖而起家,后靠贿赂张赵二族而飞黄腾达奸臣段凝。他把兵权交给了段凝,就交出了江山社稷!《旧五代史》载:“退彦章而用段凝,未及十旬,国以之亡矣。”也就是罢了王彦章的兵权不到一百天,后梁就灭亡了。可是段凝有资本了,他率领着接管的军队投降了李存勖,混了个兖州节度使继续到后唐当官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段凝在后唐的官场上贪污受贿,混不下去了,就窜到辽州,与挖坟盗墓起家的温韬一起被后唐明宗赐死。

杨柳因夹河之战闻于世,夹河之战因王彦章的义勇忠信而被文人墨客所称颂,而被走夫贩卒所传唱。五代终始仅五十年,十三君五易国,社稷存亡时象王彦章一样忠心事国的将相官吏廖若星辰。梁晋之争王彦章与李存勖拼奕百战,屡困李存勖与黄河之上,虽然被俘后不肯事唐被杀,但李存勖仍很敬重他,在定国后,谥赠王彦章为太师。世人修建了铁枪寺祭祀王彦章,怀念他的忠义信勇。王彦章的气节深深感染了欧阳修,在百年后的宋康定元年,他到滑县拜访王彦章的孙子宥,拜读了王氏家传,细细揣度德胜之战、夹河之战。康定二年到铁枪寺瞻仰王彦章的画像,留下名篇《撰王彦章画像记》。欧阳修不是兖州府人,王彦章的铁枪寺和画像也不在兖州府,于慎行却把《撰王彦章画像记》收录他主编的《兖州府志·遗文》中,或是为传播王彦章忠义信勇或是为纪念杨柳古渡吧!

在鲁西平原千万个村庄中,杨柳村是幸运的,她曾因黄河改道而辉煌,曾因王彦章而名垂青史。这就像一个人,因为某个机遇而飞黄腾达,而尊崇而富贵,之后,时过境迁,他沉入茫茫的人海中,平静的过起普通人生活,你从仪态从言谈举止中很难再找到他昔日的辉煌。其实,一个经历过风雨的人,是不会忘记历史的,但他品味历史,却不会生活在历史的辉煌和阴霾里,他更会理智的面对现实然,努力拓宽脚下的路,就像杨柳村,逝去战马的嘶鸣,逝去黄河的涛声、逝去商贾的喧嚣后,走下十字架、走出青石板街,换一种活法,照看日出日落。

                                                          乙丑年夏日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4 20: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家先祖于慎行陵墓

于林   2009-08-02 13:07   阅读24   评论0   字号: 大大  中中  小小  

标签:陈善 白皮松 万历皇帝 于慎行 杂谈   分类:东阿古迹


                                 于慎行陵墓





于林,位于山东省平阴县龙池之北2千米,坐北朝南,占地约4万平方米,为明代著名诗人、文学家、东阁大学士于慎行亡故后葬于的陵墓地。

据传,于阁老亡故后,皇帝朱翊钧十分悲痛,决定为老师建筑一座陵墓。墓地踞于洪范池镇的云翠山北麓,处在两河两海之间的于家陵(原来“于家陵”四面环村,陵东村叫杨河,陵西村叫周河,陵南叫张海,陵北叫苗海,正是两海两河的中间),居天柱峰下,四周山峦起伏连绵,狼溪河从陵前潺潺流过,白杨披风,绿柳如烟,林内松柏一片葱笼,苍翠欲滴。墓地坐北朝南,有享堂翁仲,碑碣坊亭,侧柏树映衬,风景优美,建筑壮观。

于林内有镌刻着万历皇帝亲书“责难陈善”的石牌坊。穿过高大的石碑坊,便是三间起脊大门,大门上两员武将画神采奕奕。入内是神道,长约百米,尽头是“过亭”,其后是卧式墓碑。墓前70米处,12通龟驮石碑呈“一”字形分别列于神道东西。有全国集中储量最多的白皮松林。

神道宽约20米,两侧石雕对称,自南向北有精美雕刻的华表,有高大的石虎、石马、石羊、石人。这些雕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华表是方形石柱,高约20米,周身云朵,纹深寸许,游人可攀援至顶,上卧一石兽,俗称望天犼。于林的石雕、石碑数量之多,形体之大,形式之美,为当时一冠。

“过亭”,也称祭堂,没有亭子,只有石基,四角各有一个石雕“降龙獭”。

石碑高四五米,镌刻皇帝诏书及于慎行履历、政绩等。据说于阁老亡故后,明朝的13个省都为他立石碑一通。其中12通按时运到于林,而余下的一通,高约10米,宽2米,厚半米有余,因太大太重,加上山峦阻隔,又没有先进的交通工具,实难运到于林,就立在了离于林4千米远的旧县乡御道旁,上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等字样,这样,全国所送的13通碑只立了12通。

于林已在“文革”遭破坏,石碑石雕被毁,白皮松被砍。现在的于林仅存有白皮松42棵。被挽救出的一块于阁老墓志铭现存于洪范公园内。

于慎行的墓志铭,出土于“于林”,共有四块,均系边长1米的汉白玉方石,分别记录了于慎行及夫人的生平、政绩。这四块铭文,在出土时,每两块用铁箍箍住。墓志铭的铭文都由铭额和正文构成。名额和铭文分别占一整块,铭额计有35字,用小篆书写,正文约计3500字,用蝇头小楷书写。这些铭文,均代表了当时极高的书法水准。

白皮松是于林的特有景观,位于于林大门内的神道两侧石雕后面,每侧有两行,因为于慎行亡故时正好是63岁,所以皇帝共赐63棵。其阵容庄严齐整,威风凛凛。该处白皮松栽于明万历年间,是万历皇帝为报答于慎行师教之恩所赐,以让白皮松代为老师披麻戴孝,距今已有近400年的历史。现仅存的42棵,树高一般在17~20米,胸围最大在2.23米,最小1.44米,树干挺直,高耸入云,通体银白,经阳光直射,闪烁有光,斑斓可爱。冠庞大,如巨伞覆盖,针叶青翠,间有青褐色球果。神道虽宽20多米,空中枝叶却毗连相接,形成一个高大宽敞的绿荫“会场”。棵棵婷婷玉立,古雅美观。这儿景色优美,典雅壮观,气候凉爽清新。即使无风,林中也呼呼作响,令人心旷神怡。倘有轻风,林中松涛阵阵,声音似飞沙,如流水,像吟咏,若奏鸣。据调查,这里的白皮松,是我国北方地区树龄最长、胸围最粗、树干最高的稀有树种,也是我国白皮松集中储量最多的一处(注:北京故宫御花园、景山公园及南京总统府也有白皮松,树龄、数量均不及此)

在于林的墓道中有一块石牌坊,石牌坊上刻有皇帝亲赐的“责难陈善”四个大字。万历皇帝为什么要赐于慎行“责难陈善”这四个字呢?原因:其一,万历五年(1577年),明神宗以御府藏画命各计官题诗。慎行不善书,诗成嘱人书之,并以实相奉,神宗嘉其诚,故御书“责难陈善”。其二,于慎行在做太子少保时,曾教过万历皇帝。有一天,一篇文章万历背诵不下来,于阁老用“戒尺”打了他“手板子”。侍读跑到宫里告诉了皇太后。皇太后心痛得不得了,马上来到东宫书房把万历皇太子拉着就走,并生气地说:“俺孩子,念书做皇帝,不念书也做皇帝。”这时,于阁老说:“读书做明君,不读书将成为昏君。”皇太后立即与万历皇帝跪求老师教诲。于是,于阁老也赶快下跪,行大礼,将万历扶起,“日讲如故”。一方面,“责难陈善”万历,另一方面又向他陈述道理,故书。

于林的过亭没有亭子,但却在四角各刻有“降龙獭”,这在众多的林墓中,也极为少见。于林的过亭为什么有降龙獭?其一,于慎行是三代皇帝的老师,人们把过去的皇帝比作龙,而他所教的正是年幼的帝王,在很多事情上,除了在世父王,还有他能降服“龙”,这是再自然不过了,其二,由于于慎行既是明朝诗人、文学家,又是三代帝王师,在当时来说,他虽不是帝王,但却也是个举足轻重极少有的人物,所以,把他自己称为自天而降的一条龙。其三,安在这里的“降龙獭”还起一个“避雷针”的作用,能阻止妖魔鬼怪到此打扰。

于慎行为三代帝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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