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奎与夫人赵氏,一生7子,长子若霖、次子观霖、三子荫霖、四子蘅霖、五子钟霖、六子藻霖、七子蔚霖。 这7子均考取功名,称“七子登科”。观霖、荫霖、钟霖、藻霖,都分别有传,而蘅霖亦是进士出身,留下的资料却甚 微,不知何故;而若霖,虽然仅文生出身,但是甘愿牺牲自己,勇于操持家务,以助诸弟读书;七弟蔚霖,少年失怙,但是在其长兄若霖照料下,加之自己早年立志,遂亦成材。 为全其于氏7兄弟之传略,遂将若霖、蔚霖、蘅霖予以合传 之。
于若霖,字介心,道光十三年(1883年)生,文生(附贡)出身,在弟兄中居长。他为人忠恳,性温和,多谦让,厚重寡言。幼年时,由婶母、叔凌辰的元配夫人孙氏抚养, 因凌辰无嗣,待凌辰过继凌云四子琪霖(字小舫,光绪九年癸未科岁贡)顶枝,又过继荫霖之胞姊(嫁张氏)为女儿后,由于感情致深,若霖惯称孙氏为娘。他31岁时,父凌奎病逝,此时诸弟尚年少,有的尚在读书。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想起了家父在世时向他常讲的一个故事。原来,父凌奎、凌云、凌辰共兄弟三人,凌奎居长。待其祖父龙川年迈时,遂把凌奎叫于跟前,说道:“我老矣,顾汝宜治生,生事足,以读责汝两弟,不然家且绌矣。”凌奎听了父之言,宁牺牲自己,扶持两弟读书,结果凌辰取中进士,凌云取中举人,功成名就,家业俱昌。他想到这里,尽管自己已有文生之功名,并获候补知县之官职,可谓前程在望,但是毅然中断了读书取仕之路,开始操持起家务来,并勉励诸弟刻苦攻读,遂在叔父凌辰的关照下,6个弟弟皆亦成材。其品格之高尚,有此可见,就此一点,也当立传书之。
于蔚霖,字霞山。其字所取,是由“云蒸霞蔚”词而来,即用其朝气蓬勃、五彩斑烂之意。他文生(附贡)出身,官至候补知县,这个情况,与其长兄若霖完全相同。鉴于这种情况,二人又居于弟兄之两头,故有人曾云:“弟兄7人中,若蔚作柱梁”,这话也是对其作用的总结。事实也正是如此,蔚霖亦是天资过人,自幼聪敏。但是,后来忽然害 病,病愈后,身体免强能支,再去刻苦攻读,那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长兄若霖见之,甚为怜悯,遂对他说道:“七弟,读书可致壮,从业可富家,细细思之,二者同样矣,况通过在家治业,说不定你的身体会强壮起来呢,那时再去求读,也许同样会有成果。”蔚霖听了长兄若霖的话,又想到长兄已年过五旬,且家务甚杂,一人照料也是有些困难,于是他便一口答应下来。从此之后,便协助若霖料理起家务来,遂使家庭大变,根基更深,在外读书为官者一心,在家耕田治业者全力,双方都取得了显著成果。果然,正如当年长兄若霖所言,通过经营家业,四处奔波,蔚霖身体日渐健康起来。后来,待若霖鼓励他继续攻读时,蔚霖觉得自己亦是四十开外的人了,又见长兄若霖已经年迈,不忍心离去,遂与长兄一 起经营家业,直至老死乡里。他故去后,于荫霖曾说:“我之功名,均弟兄之功名。 如没有长兄若霖、末弟蔚霖之甘作基石、岂柱何能砥也,我生当自不能忘之。”
于蘅霖,字子坚,排行居四,道光十七年(1837年)生,同治十二年(1873年)癸酉科举人,与观霖同榜,同治十三年(1874年)甲戌科进士,累官直隶束鹿知县、涞水知县、万全知县。
蘅霖与诸兄弟生性不同,平时喜欢安静,有苦亦不言, 善于思索。一年已至初冬时分,他于家塾中一坐就是一天,从来不出外闲游。忽有一日,家中吃饭,却不见衡霖来家。长兄若霖知道后,立即去塾房寻找。待他到塾房时,见蘅霖已经伏案睡去了,桌边还放着书籍和笔墨类。见到这般景况,若霖想到他苦读的情景,那真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废寝忘食之事常有之。不用说,这一定是由于他过于专心,而劳累过度,致使他昏睡在这里。塾房甚寒,四壁皆白霜,其桌椅又临窗,更是凄冷,若霖站在室内都有些打战,这能受得住吗!于是,若霖轻轻将蘅霖呼醒。然而,当蘅霖要起身时,发现双脚的鞋子都已经冻在地上了,尽管他怎样去拔都未拔得动。若霖见状,心里一热,竟感动得落下泪来,忙找来一锹,才把鞋底由地上抢起来。
同治三年(1864年),观霖“以馆卷第一获隽”,取中举人。是年,观霖携岱霖、蘅霖二弟入京,亲自授于匡鹤泉先生名下。匡鹤泉见蘅霖经史根底深,甚为称奇,遂用心教授之。在京一读10年,至同治十三年取中进士。蘅霖由于读书过于吃苦而伤损了身体,其母赵氏非常心疼。在他出任直隶束鹿知县时,母亲赵氏亲自随任。母亲随任还有一个想法,她希望孩子作官都能成清廉之士。她随子任,意在督促他秉公办案,要正大光明。一次,蘅霖在前厅审案,她屏立于屏风后听之,发现蘅霖办案确实无私,这才使她欣然笑了。晚间,公事完毕,赵氏向他讲起“孟母三迁”为“择邻处”的故赛,蘅霖竟感动得落下泪来,并将此铭刻在心。后来,母亲赵氏随荫霖、钟霖于京师居住,远离蘅霖身边,蘅霖亦将母亲教诲牢记在心。他在外为官19年,未有发生一件通过办案为自已谋私的事。
(文章整理自杨子忱先生的《关东奇人》,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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