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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7 18: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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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洲打窝摺的由来
/ @* Q& C6 P& b: h5 {& R吃粮溯源
8 @9 R0 q% {" B& A' `6 O# \9 [ 地虽弹丸的瓜洲,古代却是兵家必争之地。《江防考》是这样描述的:“大江南岸圌山、北岸三江口,为第一重门户;镇江、瓜洲为第二重门户;仪征天宁洲为第三重门户。”由于战略地位的重要,先后设过:江防同知署、工部分司署、管河通判署、瓜洲闸官署、瓜洲税课司署、瓜洲巡检司署、漕运府、都督府、瓜洲协政署、瓜洲营守备署、瓜洲河营下营守备署、游击署、千总百总署、长江水师瓜洲镇总兵署等,数数衙门就一大串子,不难想象在衙门拿俸禄、吃皇粮的人数之多。再加上清廷腐败,一些谄媚拍马者,往往一句话、一件事取悦统治者,都可轻易得到“老爷”这顶乌纱。笔者曾在瓜洲店名普查时,发现很多房子是“李老爷的”、“曾老爷的”、“何老爷的”、“唐老爷的”、“尚老爷的”……这些“老爷”,有的是轿夫,有的是渔夫,有的是花匠,有的是舵把子,因伺候功夫到家,被赏“老爷”。如此庞大的吃皇粮队伍,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 Y5 V5 @3 ]% r$ W2 n$ d' `. P6 x
窝摺营生% a; Z" `4 D8 V0 G. G5 c
瓜洲编织窝摺的历史悠久,在《瓜洲续志》的《全城图》上,很醒目地记载着“窝摺巷”临瓜洲城南门的地理位置。虽然它随古瓜洲城坍入江中逾百年,但是“骑木凳,打窝摺,弯腰驼背忙不歇。窝摺刀磨得亮如锡,裤子磨得像烂荷叶。双手刺得血滴滴,咬紧牙关不能息。一家老小要饭吃,不打窝摺锅盖没法揭”这首凄凉的民谣传了一代又一代。当然,以芦苇编织成窝摺,既解决当时农民储谷急需,又使丰富的芦苇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使众多居民得济于“芦花三十里”(袁枚诗),从而养家糊口。瓜洲人在编织窝摺的同时,大摆芦苇战场,为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提供苫垫物品、搭凉棚、铺炕、晾晒物。由于从事窝摺、芦席编织,不需专用场地,不占农时、不需整劳力、不需多大资本、简单易学,母传女、父传子,从业者众多,进入瓜洲是一片“家家碾柴忙,户户刀声响”的繁忙景象。- `, @( U& I* j w
功铭史册' Z% @, f/ V# d
瓜洲窝摺驰名于长江中下游一带,主要是得益于在长江波浪里生长的“江苇”,它具有皮壳厚、身秆高、韧性强、节疤少、颜色白、长得直、无水锈斑痕等优点。加上编织采用“隔一、挑二、压二”法,所以具有“花纹紧密、边角整齐、内外光滑、身秆洁白、不露网眼”等特点,不仅中看,而且耐用。据民国元年出生的老人梅正奎讲,他曾听其父讲过,瓜洲袁森泰老板袁长林在世时,曾将当地窝摺运到南洋劝业会参赛,并获奖。此事虽近百年,难以查证,但瓜洲窝摺销路之广、销量之大、从业人数之多、声誉之大却是事实。梅正奎开的复盛祥,窝摺畅销金坛、溧阳、宜兴、句容、丹徒、溧水等地,仅他一家一年销窝摺就在万盘以上。全镇窝摺行有胡升元、田春荣、袁仁和、德泰祥、陈宝兴、曹源兴、周复兴、复泰祥、复兴祥、刘裕兴等近20爿,年销量有头二十万盘,使全镇近两千人生活得到保障。居民高兴地说,窝摺刀一敲,既有钱花、又有柴烧。5 b/ T& y0 _ d& i
芦商积善+ P/ ~7 L* R9 t5 p9 j* z- N
清咸丰六年出生的于树滋先生,在他撰写的《瓜洲伊娄河棹歌》中写道:“江洲生产荻芦多,为席为帘并摺窠。农隙耕余助生计,取材储料广搜罗。”荻芦多,多到什么程度?笔者曾就此拜访过“老瓜洲”。据说,昔时瓜洲柴棚就有熊大、熊二、熊三、杨二、陈家、王家、刘家、花家等数家。柴草行有永丰、同兴、德记、鸿兴等。开芦柴栈房的就更多了,春天将窝摺低价收进,待到夏秋二季开镰时,再高价卖给窝摺行。有的放柴给编织户,到时赚个刀工钱,一年进出料芦有三四百万担。李斗《扬州画舫录》云:“江洲产芦,为洲人一大生计。城商就洲预购,按年核计,名为贴户收割运城,设行储积,再运郡城,南门外设有芦栈,分售居民,芦商提厘,于瓜洲创办育婴堂,其出产之广,提厘之多,可以推测。以芦制帘、制席、制储谷之窝摺,行有经纪,为瓜洲之专利。”河东通机厂有一块育婴堂石碑,记述乾隆九年芦商严御一等呈请,改接婴为育婴,设堂留养。耆民刘公佐等、淮商闵德裕等协助,经费得以充裕。
% p/ L' a3 \4 `3 E+ a 这里还得补一笔的是,瓜洲芦苇除作编织窝摺、芦 (竹席的意思。——编者注)外,还大量运至城市供居民作燃料。《扬州画舫录》对此作了详细的记述:“草草馆在中埂上岸,本南门草厂。瓜洲人编载江芦,谓之芦商,其船谓之柴艑,至此为柴艑码头。先驳运上岸,地名贮草坡,坡上为南门街之西,多屋舍以寓芦商,即是馆也。”扬州南门贮草坡遗迹尚存,只是地名贮草坡以讹传讹为猪草坡了。+ y3 I7 V% v7 @3 D4 n; A; K% y
摺席逢春
1 {' p: y. C- [- p5 r: A7 z0 e3 {" q 1954年7—8月,由于连续阴雨,导致江、淮、湖、河并涨,瓜洲地区大面积因洪涝成灾。为了帮助灾区广大人民生产自救,解决翻身后农民囤谷储粮和改善居住条件,当地供销社在做好生产、生活资料和防汛器材下乡供应的同时,及时抽调人员在河东街财神庙、城隍庙及四里铺游击衙门增设窝摺、芦席收购点,方便农民就地出售。半年时间共购窝摺1万余盘、芦席20多万张,充分调动了群众编织窝摺、芦苇的积极性。
; D% H4 w" W& A7 e. E) D/ t. O8 a 1955年,经当地供销社同意,由梅正奎、梅正华、袁长友、袁永寿、陈广山、曹梅氏6户组成“瓜洲镇摺席经销小组”,替供销社经销窝摺、芦席。1955年11月1日,经县手工业联社批准,成立“江都县瓜洲区摺席供销生产合作社筹备委员会”。随着邗江、江都两县折置,1956年4月16日正式成立“邗江县瓜洲镇摺席供销生产合作社”,拥有社员200多人(户),资金1750元(社员股金)。从此,料芦由过去私人筹款购买,改为由摺席社统一领发。摺席社后来改制为编织厂后,添置了压柴机,使传统的人力拉石滚碾柴,改成驾驶柴油机车压柴,大大减轻窝摺、芦席生产者的劳动强度,节约了社员编织时间,提高了广大社员劳动的积极性。
( \' g7 j6 k, S) D# F$ o 瓜洲窝摺、芦席的兴旺,不仅壮大了集体经济,开辟了就业门路,增加了社员经济收入,繁荣了市场,为发展当地工业奠定了基础。县属砂轮厂、镇办胶木厂、拉丝厂的人员、资金、厂房、设备等几乎都是从摺席社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窝摺和芦席的副业收入,占当时全镇副业收入的80%,成了全镇劳动致富的基石。1 X6 h+ D4 u7 p4 S- ~$ g! o, {1 k V! H" |
芦品受宠1 F: f; G* l6 I) H3 x) _# q
1960年,因窝摺、芦苇货源供不应求,被列入国家二类管理物资。有些城市的工矿企业,不惜路途遥远,偷偷到瓜洲及附近农村出高价抢购,扰乱了当地的市场秩序。为此,扬州市商业局决定:凡上调100盘窝摺(价值450元),奖励供给粮食25斤、煤油半斤、手套4副;出售100张芦席(价值55元),奖励供给粮食4斤、煤油2两、手套1副;出售料芦1担(价值5元),奖励供应手套1副、白酒2两,以激发生产队和农民向国家出售芦制品的积极性。 , [$ K1 o6 G6 D8 ]$ a& |! D
同时,在价格上也采取适当优惠,40×50(计量单位均为寸,下同。)芦苇,每张收购价由原来的4角1分,提高到6角1分;38×48芦苇,每张收购价由原来的3角9分,提高到5角8分;36×46芦苇,每张收购价,由原来的3角7分,提高到5角5分;窝摺五花10丈的,每盘收购价由原来的1元9角,提高到3元3角;五花5丈的,每盘收购价由原来的9角6分,提高到1元6角5分。这样一来,地方工农业生产所需芦制品基本得到保证,生产、生活得到良性循环。
! r6 f( L# H! s: u 新兴编织0 V) k* e0 b, ~/ H6 L6 Z# Q
随着工农业生产的发展,芦滩面积逐年缩小,原有芦柴滩3000亩(不包括仪征朴席),到“文化大革命”后期,滩田还剩下300亩;料柴由原来年产300多万担,下降到20多万担。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人民已不满足千年不变的芦苇制品,随着塑料、铝合金制品的普及,窝摺、芦苇生产受到严重挑战。瓜洲人又向蒲草、席草、杞柳、藤皮等编织领域进军,建起了草席厂,编织出的草席具有“边面整齐,光滑细密,身干筋牢,潮不变形”等优点,草席最高年销量达20多万条,藤枕也畅销镇江、南京等地,因其洗刷方便、富有弹性、体轻形美,枕着它睡觉,凉爽、舒适、离汗,成为夏令纳凉和馈赠亲友的最佳礼品;草包、蒲包不仅是抗洪防汛的必备用品,还是商品最价廉的绿色包装;杞柳编织有抬物品的浅筐,装酒、装水果的深筐,瓜洲军桥柳器厂编织的字纸篓、洗衣篮、圆形凳、手提篮、砚篮等工艺柳制品,还漂洋过海,受到外国用户的青睐。
$ y- q3 S. M2 p- z* T8 U! ] r 瓜洲窝摺、芦席,虽然昔日风光不再,但它为繁荣瓜洲起过“摇钱树”的作用,它推动瓜洲乡镇工业发展的功劳将载入史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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