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命大白菜

于文华

        养命大白菜（散文）

           文/于文华

    清清白白的大白菜，绵软爽口的大白菜，曾经养家糊口、活命慰人，温暖过多少心灵与肠胃的大白菜，如今依然神采奕奕、血气方刚的大白菜，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守候在路口，以质朴的身影，硕大而洁白的叶片，走进寻常百姓家。


   柳树翠绿的枝叶，在寒风的吹拂下，一日日变得干硬干硬，飘落在地，一大包一大包削切的整整齐齐的大白菜，看起来清脆丰厚，似乎在提醒着人们：提几棵，储存下来，可清炖，可素炒，可和猪肉做成烩菜，亦可加工成酸菜，和粉条一块，烧成东北名菜酸菜粉条肉。


   种菜不容易。麦子收割了，秋田收拾了，田地闲了下来，秋雨绵绵，加之秋后雨水宽，人们将地精心犁好，仔细撒了农家肥，有人扬撒了积攒下来捂得绵软的羊粪，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将选好的白菜种子洒进还有些温暖的地块，便开始了幸福而焦虑的等待。坐在秋阳里翠绿柔嫩的秧苗，过了几天，地面拱出来幼苗，嫩嫩的像细丝，起初有些娇嫩脆弱，但着实喜人，通身透着生命的活力和蓬勃的气息。过不了多天，一地翠绿翠绿油黑发绿的白菜苗，仿佛一天一副模样，一天一道景致，瞅着脸上兴奋，心中欢喜。长到一定时期，再撒扬些化肥，浇一次透水，白菜苗刷刷刷地快速生长，比村头二伯家的秀华长的还起劲，还欢实，还叫人心血沸腾，硕大白菜躺在垄上很俊。一回扛两三棵，放在屋里存放下来，随意地炒着吃，才知道勤劳给人们带来的是什么。


    小时漫长而难耐的冬天，人们找一个大缸，将包菜洗净，切碎，加入盐和少量的辣椒以及青菜，一层层压好，上面再压一个石头。再找一个小小的缸或者小口的坛子，将稀罕的白菜一切为二腌制好，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包菜和大白菜都发酸了，一个冬天的菜蔬就只靠那一缸酸菜，而大白菜还指望过年时待客的菜肴。年青时喝醉了酒，坛中捞取半根长酸菜，一叶叶撕着吃了，酒劲会消减一大半。有些人家趁地皮还没有冻实，挖开一个长方形的的深沟，下面铺层麦草，堆码好大白菜，或者顺便盛放些萝卜什么的，地层上面用土掩埋了，只仅仅余留下一个出口，到腊月抑或正月里，打开洞门，从里面掏出几棵潮湿新鲜的大白菜，如同秋天刚从地里收回来一样鲜嫩水灵。
  

   初工作时在乡下，学生放学后一片寂寞，无法回家的几个老师边喝茶聊天，有时候也喝酒解闷。有次喝着喝着几个人都高了，纷纷让闹着要吃菜——那时我已经成家，有锅碗等炊具，可巧有一棵大白菜，但无一点肉。深更半夜里，几个酒徒高唱着流行歌曲，在寂寂无人的街道使劲敲打着有数的菜铺子——到最后好不容易才砸开一个，秤了几斤肥猪肉，和大白菜炖烩在一起，抢着争着大吃特吃了一干二净，连几块肥肉都用猜拳的方式消化。后来到县城中学工作，有一位东北籍的老师，听我们想尝一尝猪肉炖粉条，将教研组的七位同行都请到她家里，让我们美美品尝了一次正宗的酸菜粉条肉。白菜酸的恰到好处，到现在胃蕾里似乎还能够咀嚼出那种特别的滋味。


    大白菜有一个素的不能再素的名字，是居家过日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现在人们平常不大喜欢吃的菜蔬，但它有“菜中之王”的美名，据说齐老有一幅写意的大白菜图，并题句说：“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百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蔬之王，何也？”于是，“菜中之王”的美名不胫而走，流传开来。过去我国北方的冬季，大白菜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故有“冬日白菜美如笋”之说。


    白菜含有多种营养物质，是人体生理活动所必需的维生素、无机盐及食用纤维素的重要来源，富含铁质、钾及维生素A，还含有丰富的钙，是预防癌症、糖尿病和肥胖症的健康食品。美国一家专门研究癌症的科研所发现：“多吃白菜能防癌”。我国古代《本草纲目》中记载，大白菜还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其性平味甘，可解热除烦，通利肠胃，有补中消食，利尿通便、清肺止咳、解渴除瘴的作用。大白菜中的纤维素不但能起到润肠、促进排毒的作用，还能促进人体对动物蛋白质的吸收。

于占海吉林扶余

青青白白大白菜，萍萍淡淡是一生。
酸酸甜甜炖粉条，浮浮沉沉是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