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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13 20:5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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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最后一眼
“那...爷爷呢?我的爷爷呢!”于翎一直呆呆地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老人的手大喊起来。由于他的手臂上都是刚愈合不久的伤口,被他这么一用力,伤口又裂了开来。白色的纱布立刻渗透出点点殷虹,“嘶——”疼痛使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他依旧抓着老人的手不放,眼神里充满了急切。
“这...”老人的脸色变了,变得黯然无光,眼角也渐渐地湿润了。于翎年纪那么小,他又怎么能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呢?拼死保护爷爷,最后却仍然没有保住,光护撒手人寰,伤了多少人的心啊!
“怎么了...”于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在抽痛,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刚才那个梦是真的?眼前的世界突然旋转了起来,由彩色变得黑白:“哇!爷爷——”于翎狂喊一声,两眼一沉,又因为在虚弱的状态下太过激动而倒下了...
“唉~~~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老人看着于翎再次昏迷,痛苦地敲打着自己的头,无力地瘫坐到了地上...
当阳光再次照射在东兴村的时候,于翎终于再次醒了过来。雪山莲子的功效非同小可,不然于翎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醒来。
但于翎并没有因为自己醒来而高兴,他知道,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最疼爱他的爷爷也走了,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一看爷爷,送他最后一程。
“孩子,你醒了?”这时,老人走了进来,在他的手里还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老人看上去也虚弱了不少,眼圈也黑了,但他却是微笑着把那碗东西端到了于翎面前。
“快趁热喝了吧,这碗药粥对你有好处。”老人和蔼地说着,可是从他的眼里,依旧可以看到浓浓的悲伤。“来...”老人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再移到于翎的嘴边。
于翎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还带有些泪水。于翎就这样咬着干裂的嘴唇,一刻不停地看着老人,直到泪水夺眶而出。
“我爷爷他...是不是...已经死了?”稚嫩的声音却带着成人的腔调,坚强的语气里又透读着太多的伪装,凄凉的哀伤...
老人把头撇向了一边,他无法再面对于翎这样的目光,泪水再次滑落,老人无言以对。于翎说得没错,他的爷爷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走了,但他又能说什么,就这样告诉他吗?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其实我知道的。”于翎哽咽着说道,转而低下头垂泪,“爷爷他告诉我了...”
“什么!”老人听后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于翎,“光护...光护他托梦给你了?”
于翎点点头,继续盯着老人:“我想去看爷爷最后一眼...”老人也看着于翎,看着他坚持的模样,最终点头同意了。
放下了碗,老人带着虚弱的于翎来到了祭堂的三楼,打开了靠近楼梯的那扇门。“吱呀——”门被推开了,老人一手搀着于翎,一手扶靠在门框上。只见他面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
“就在那里...那口水晶棺材里...”老人颤抖着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那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地方。
“那里...就是爷爷的...”于翎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懦弱的泪水,还是如大江决堤一般,渲泄而下。晶莹的泪水,饱满地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垂直落下,一滴一滴,浸湿了红棕色的地板。
“噗通!”虚弱的于翎,好像弱不禁风的秋叶一般,一下跪倒在地上。但那膝盖于地面接触时所发出的撞击声,却是那么的响亮。
就好像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老人的心上。老人本想上去拉起他,却是于心不忍。爷孙情深,又岂是像他这样“铁石心肠”的老顽固可以参透的?
于翎就这样,用细嫩的膝盖,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移动着。原本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的于翎,现在却是用他的膝盖,撑着瘦弱的身体,在坚硬的地板上慢慢的“走”着。
即使木板与木板之间的拼接技术十分高超,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于翎,根本连膝盖也抬不起来了。粗糙布料的旧裤子,已经被磨破,细嫩的皮肤暴露在了结实的地面上。渐渐的,皮开肉绽,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老人看了痛心疾首,揪心地疼,几次想要把于翎抱起,却始终狠不下心。他没有理由去阻止一个孙子,对爷爷真挚的感情,他有愧于光护,现在又有愧于于翎。竟让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苦楚,他罪大恶极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于翎艰难地挪动着他瘦小的身体,在红棕色的木制地板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印!当时于翎并没有喊疼,更没有就此停下来,甚至脸上连一点痛苦的神色都没有。现在在他的眼里,就剩下了那口水晶棺材,因为那里睡着,他至亲至爱的人!
原本就严重失血的他,还如此地“挥霍”着他所剩不多的鲜血。于翎现在的脸色,更是犹如一张白纸一样,惨白一片。失血、脱力,加上万分的悲痛,森森冷汗密密麻麻地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他感到了眩晕,但是前进的“步伐”,并没有就此而停顿!
三米...两米...一米...于翎终于是来到了爷爷的尸体旁。突然,他两手一撑,扑倒在了爷爷的尸体上:“爷爷...翎儿来了,翎儿来看你了,爷爷!”
老人默默地来到于翎的身后,看着棺材里静静躺着的徒弟。此时的光护是那样的安宁、祥和,没有了痛苦和羁绊,恬静地“睡”着...一时间老人也控制不住情绪,落下了沧桑的泪水。
“爷爷...孩儿不孝,不能保护好爷爷...让爷爷受苦了...孩儿不孝!”于翎强压住内心无尽的悲痛,断断续续地在他爷爷耳边喃喃着。就像以前在爷爷怀里撒娇一样,他多想回到过去啊!
带着稚嫩和淘气,整天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一切都会有爷爷在后面帮他。想着以往温馨快乐的画面,他还会情不自禁地展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沉痛的哀伤...
“爷爷,你起来好不好?再陪翎儿玩一次...翎儿不淘气了,以后都不淘气了...翎儿一定乖乖地听爷爷的话,读书识字...就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从开始到现在,于翎眼里的泪水就没停过,像雨滴一样落到现在。
可是,回答他的,终究只是空荡荡的回音,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不可能再起来陪他玩了。以后也不会了,只能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世上生活了。
于翎的泪水,滴到爷爷的眼窝里,再由眼窝顺势滑下,看上去,就像是爷爷自己在哭泣一样。“爷爷...爷爷!!!”于翎一时间产生了幻觉,看到了爷爷也在哭泣,一激动,再次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孩子啊!”老人见于翎又昏迷了,立马上前抱住他。骨瘦如柴的身子骨,现在看上去更是瘦小了不少。垂着两条腿,已经是鲜血淋漓,刚才的“跪行”,让他连皮带肉的磨掉了不少。
于翎虽然已经昏迷了,可他的身体却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泪水也还在顺着脸颊淌下。老人泪眼朦胧地把水晶棺材盖好,轻声地说了句:“光护,你有个好孙子!以后,我会好好代你照顾他的,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委屈!你就安心地去吧...”
然后,老人便抱着于翎,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原来的那个房间...
这一次,于翎昏迷了很久,老人也是因为伤心过度而体质虚弱。按照中医养生的方法,老人找来了不少草药,每天都耐心地给于翎喂食。就用小瓷勺那么一勺一勺地喂,每一次喂完一次药,几乎都要用上近半个时辰。不过老人依旧是耐心地喂着,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对《于氏秘典》的参悟几乎已经登峰造极,只是缺少最后一个突破的契机。终于,在第三天夜里,老人再一次喂完于翎药后,于翎醒了过来!
“孩子,你醒了!”老人看着于翎不断颤抖着的睫毛,有些高兴地问道。看着于翎日渐消瘦的脸庞,老人也是很揪心。这里不是现代的都市,没有先进的医疗水平,更没有营养液、葡萄糖这样的维生药剂。有的只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保本固元”的草药配方,和老人一勺一勺喂的稀粥。可以说于翎这次化险为夷,靠的又是他匪夷所思的生命力!
小小的年纪,又经受了这样的苦难磨砺,依旧平安无事的于翎,只能说是一个奇迹的存在。当然,在于翎的意识里,他也是不想就这样死去的,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PS:由于骑士要工作了,所以这本《于氏后人》不得不停止更新了,在工作的同时,骑士只能照顾一本书。等骑士的《都市匿龙》完成了,骑士会把这本《于氏后人》也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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